第1116章 你還要一個人扛着嗎?
他在卧室裡找了一圈也沒找到白依然身影,奇怪了,她剛剛明明上來了,人去哪裡了?
他正疑惑着,餘光掃到浴室的門是關着的,這才緩緩地走了過去,伸手敲了敲門。
“然然,你在裡面嗎?”
然而裡面卻沒有回應。
他頓了一下,去開門,卻發現門是從裡面反鎖着的。
他怔了一下,這才明白過來是白依然在裡面。
看來她并不想被打擾,想到此,他歎了口氣,轉身走開。
浴室裡,白依然坐在馬桶蓋上,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前方的牆壁。
她是如何也想不通,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她以為隻要找到了林文山就能弄清楚當年事情的真相,卻沒想到,一波三折,雖然最終是讓她找到了林文山,卻隻是找到了一個快要死去的病人。
為什麼會這樣。
她不過是想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而已,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白依然坐在那裡,越想内心越加的煎熬。
她的腦海裡不停地浮現出母親的那些不堪的照片,一張一張地在她的腦海裡展現,夾雜着日記裡的那些文字。
“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緊接着畫面一轉,是母親當年縱身一躍倒在皿泊裡的場景。
一遍一遍地,像是放電影似的,在她的腦海裡無限循環,揮之不去。
如同魔杖似的,侵蝕着她的大腦。
白依然隻覺得頭像是要炸開似的,疼痛難忍。
終于,她忍無可忍,抱着頭壓抑地哭泣了起來。
門外,沈星河雖然沒有再去打擾她,卻一直守在那裡。
腕表被他無數次地看了又看,卻仍然不見白依然出來,他有些急了,走上前去敲門。
“然然,你出來,有什麼事跟我說好不好。”
見裡面沒有回應,他更加的急躁了。
“然然,有什麼事你跟我說好不好,不要一個人扛着。”
他說完,仍然不見白依然回應,正要去找鑰匙開門,卻是剛轉身,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白依然從裡面走出來,她的眼睛紅紅的,有被水洗過的痕迹,顯然是剛剛哭過。
沈星河見狀,連忙上前,
“然然。”
白依然看着面前沈星河那張略帶緊張的臉,頓了頓,才道,“我沒事,不用擔心。”
她看起來很平靜。
顯然已經冷靜下來了。
沈星河卻還是有些不放心,他道,“我知道,你不告訴我一定有你的理由,可,到了現在,你還要一個人扛着嗎?”
沈星河急切地問,他再也不想像之前那般什麼也做不了,隻能幹着急了。
白依然知道他擔心自己,但這件事誰也幫不了她。
可以說他能幫的已經都已經幫了。
剩下的一切隻能她一個人扛。
想到此,她道,“我真的沒事。”
她顯然是不打算說出來。
沈星河明白了,他緩緩移開了放在她肩上的手,垂在身側握成了拳。
“好,我不問,醫院那邊有小陳守着,你不用擔心。”
聽到他這樣說,白依然點了點頭。
“睡會吧,等醫院那邊有消息了,我叫你。”
他說完,轉身朝着卧室走去。
白依然站在那裡,看着他落寞走開的身影,眼淚忍不住滑出眼眶。
“對不起,沈星河,不是所有事都可以跟你分享。”
她痛苦地閉了閉眼睛。
一連幾天,醫院都沒有傳來任何關于林文山的消息。
白依然心裡很明白,恐怕是兇多吉少了。
隻是,她仍然有些不甘心,她好不容易才找到林文山這個關鍵的人證,怎麼能就此放棄,想到此,她立刻驅車去了醫院。
到了醫院後,她直接去了林文山所在的重症監護病房。
她穿上無菌服,拿着從前醫院的工作證,騙過了所有的工作人員,直接進到了重症監護室。
監護室裡,那些儀器,她再熟悉不過了。
她來到病房,觀察了儀器上所有的數據,這才走到病床前,朝着躺在病床上的緊閉着雙眸的林文山,語氣冰冷地道,“林文山,我知道你現在能聽到我說的話,你給我聽好了,你不能就這麼死了,你是知道當年内幕的唯一人證,你一定要醒過來。”
她命令的口氣。
“還有,因為你,我母親在她最風華正茂的年齡結束了生命,你難道不會覺得愧疚嗎?我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必須給醒過來,你要為你當年做錯的事情贖罪,你聽到了沒有。”
她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放在一旁的心髒檢測儀,上面原本沒有什麼波動,而此時,卻很明顯地有了浮動。
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于是,她繼續,“還有,你怕白雪嗎?我告訴你,如果你就這樣死去的話,我會比白雪更可怕,鞭屍你知道嗎?若是你敢就這麼死去,我絕對會将你挖出來,恨恨地鞭屍。”
卻不想,她的話音剛落,重症監護室的警報就響了起來。
白依然卻是一怔,警報響起,就證明有人已經發現了她擅自闖入。
她必須要馬上離開才行。
隻是,想到還沒有恢複正常心跳的林文山,她又有些不甘心,咬着牙繼續道,“林文山,我知道你都聽到了,你給我醒過來,否則,我不會放過你的。”
她的話還未說完,重症監護室的門就被打開了,幾個穿着無菌服全副武裝的工作人員就沖了進來,将她拖了出去。
沈星河接到警察局打來的電話時,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了。
他匆匆地趕到警局的時候,就看到坐在那裡的白依然,她低着頭一言不發,而她的身側站着幾個穿着制服的警務人員,表情看起來十分的嚴肅。
沈星河看到這一幕,腦子裡突突地跳着,之前接到警局電話的時候,他還一度認為是搞錯了。
此時看到這一幕才不得不相信,真的是白依然。
他蹙了蹙眉,走過去,先是看了一眼坐在那裡的白依然,确定她完好無損,這才看向幾名警務人員,說道,“請問,發生了什麼事。”
警務人員這才看過去,朝着他道,“你是她的家人?”
“是,我是她的丈夫。”
沈星河說道。
“那好,現在我們跟你說明情況,你妻子無視醫院的規定擅自進入重症監護室,已經嚴重地違反了治安條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