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司珩開口，躺在床上的顧北琛才睜開眼睛。

　　“她走了？”

　　顧北琛小心的确認。

　　司珩環抱雙臂，點點頭。

　　“嗯。不僅走了，并且絲毫沒有察覺，你早就抵達并醒來了。”

　　司珩無奈的歎氣。

　　顧北琛這個不是修行的人都比她更快的醒來。

　　說明季衍的身體情況大不如前了......

　　想來懷孕對她造成了不少影響。

　　“那她......不要緊嗎？”

　　司珩臉上沒有感情，但似乎并不擔心。

　　“相信隻要銀河寶珠還在，就不至于危及性命。但還是不宜過勞。比起這個......”

　　目光流轉，視線落回顧北琛身上，司珩冷漠的開口。

　　“到底是你，什麼事非要等季衍走了，隻有我們獨處的時候你才肯說？”

　　短促的沉默後，顧北琛才下定決心似得，将這些日子以來，季衍所做的一切都告訴了司珩。

　　聽完她做過的事，司珩異常沉默。

　　“你似乎并不驚訝？”

　　顧北琛擰着眉，敏銳的捕捉到了細節。

　　而司珩，點了點頭。

　　“其實我早有預料。”

　　“怎麼回事？”

　　顧北琛追問道。

　　司珩沉吟了片刻，他将視線投向窗外的月色。

　　“師妹她背負着你我想象不到的痛苦。你知道她無盡輪回吧？”

　　顧北琛呆滞在原地，許久才搖了搖頭。

　　“簡單來說，就是師妹隻要死去就會重生。而這已經是她不知道多少次的重生了。而她的死亡，是從出生起便開始了......甚至，是從嬰兒時期就一直被人殺死！”

　　顧北琛倒吸了一口涼氣。

　　季衍還未降世便被遲墨盯上了。

　　因此最初，她一出生就被遲墨抓走，并被殺死了。

　　然後重生。

　　每一次的死亡，都會在下一次出現點偏差。

　　變數越大，她活的時間就越長。

　　“厲先生在這無盡的輪回裡，至少還能選擇。選擇這一世是否要去接近師妹，但師妹卻是沒有選擇的。”

　　“之前師父說過，無盡的輪回中，他很擔心厲先生的心會崩壞。那師妹呢？她的心就完好無損嗎？”

　　回想她修行時不斷回溯每一個死亡的前世，司珩就為她心痛。

　　“厲先生因為師妹的存在而不會崩潰，對師妹來說也是同樣。隻要厲先生存在，她便心存希望，期許相遇，彼此支撐。因為他們擁有着相同的經曆，并肩作戰。可是現在，厲先生卻不在了。那個能陪伴她，支撐她的另一半靈魂消失......”

　　“平衡徹底打破，師妹隻能獨自那對那些死亡記憶，甚至可能還要獨自面對之後的輪回。或許，這讓她開啟了某種自毀模式。而這可能是連她自己都毫無察覺的。”

　　“那我們就一點辦法也沒有？”

　　而對此，司珩隻能無奈點頭。

　　“恐怕誰也沒辦法救她。”

　　司珩的話直接把顧北琛說懵了。

　　他都沒辦法了，那自己......

　　“就不能換另一個人成為她的支柱嗎？比如說我？”

　　而對此，司珩卻隻是苦笑。

　　“你可以去嘗試。但是我并不報以期望。”

　　畢竟那樣的宿命，不是旁人可以輕易取代的。

　　“一旦厲先生真的死去......恐怕師妹行事會比現在更瘋狂更偏激，你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

　　而自己......

　　司珩望着自己的掌心。

　　不論她如何選擇，自己都會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