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空,日日都得空。”鐘明巍忍不住勾了勾唇,這丫頭是在跟他撒嬌呢。
“嘿嘿,”阿醜笑了,笑得羞赧又得意,“鐘明巍,你怎麼這麼好啊?”
“信不信,我還能更好一點兒?”鐘明巍含笑道。
“還能更好?”阿醜仰着頭好奇地看着他,“還能怎麼個好法?”
“肚子疼,找老熊。老熊沒在家,找三疤,”當下,鐘明巍一邊揉着肚子,一邊輕輕地吟唱,“三疤在家裡磨刀子,吓得小孩好好兒的,還疼嗎?不疼啦。”
“咯咯,這又是什麼?”阿醜聽着他唱,眉開眼笑着,這樣俗氣的童謠,竟然出自鐘明巍的口,這也實在太格格不入了,難怪阿醜笑得這麼厲害,隻是蓦地阿醜又蹙了蹙眉,忙得又不敢笑了,肚子都笑得更疼了,可是眉眼卻兀自彎彎的,似是兩彎新月,旁人眼裡的醜丫頭,這幅小模樣也動人得很。
“小時候嬷嬷給我揉肚子時候唱的,”鐘明巍笑道,也沒覺得多不好意思,他一邊又道,“她一肚子的民俗小曲兒的,天天都在我耳朵邊唱,說是這些小曲兒是一代傳一代的,我那個時候都給她唱煩了,嫌她聒噪,可是到現在能記住的,也就這麼一首了。”
“你再給我唱一遍,”阿醜在他懷裡扭了扭,“怪好聽的。”
“好,”鐘明巍柔聲道,一邊又輕輕地給他們家小姑娘唱了起來,“肚子疼,找老熊。老熊沒在家,找三疤,三疤在家裡磨刀子……”
“停停停!”阿醜忽然截斷了鐘明巍的話頭,歪着頭問鐘明巍,“三疤是誰?”
鐘明巍:“……”
“有三條疤的人嗎?那的确是怪吓人的,”等不到鐘明巍的回答,阿醜自言自語着,一邊伸手摸了摸脖頸上暗紅色的疤痕,一邊小聲道,“就像我這樣,又醜又吓人。”
“你不醜,也不吓人,”似是被人當心戳了刀子一般,鐘明巍疼得都喘不過氣兒了,他捧着阿醜的臉,一眨不眨地看着阿醜,一字一字說的清楚又認真,“你是這世上最好看的姑娘,誰都比不上。”
“也就是你才這麼說,”阿醜怔怔地看了他半晌,忽而笑着道,一邊歪過了臉去,環住了他的脖子,輕聲道,“不過這也就夠了。”
是啊,這就夠了。
于她而言,這世上隻有兩種人,一種人是鐘明巍,另一種人不是鐘明巍,前者她看得比命重,後者她是真的不在乎,她的心很小很小,隻能裝住一個人。
鐘明巍感受着脖頸處的溫熱,蓦地把懷裡的小丫頭環得更緊了。
“鐘明巍,你再給我唱一遍好不好?”懷裡的小丫頭撒嬌得厲害,“從來沒人給我揉過肚子,更沒人給我唱過這些童謠。”
“好,今天給你唱個夠,把這些年的都給你補上,”三十二歲的大男人溫柔得成樣子,一遍又一遍唱給他們家小姑娘唱着小曲兒,“肚子疼,找老熊。老熊沒在家,找三疤,三疤在家裡磨刀子,吓得小孩好好兒的……”
……
翌日。
阿醜有生以來第一次地睡到了日曬三竿。
這一覺睡得實在香甜,渾身上下都舒坦,她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揉着惺忪睡眼,然後就對上了男人近在咫尺的臉,她蓦地一怔,打着哈欠的嘴都來不及閉上,她就這麼大長着嘴直勾勾地看着鐘明巍,半天才哆嗦這道:“這這這……”
“肚子好些了嗎?還疼嗎?”比起阿醜的驚慌失措,鐘明巍倒是一臉坦然,一邊說着,一邊還伸手朝下探着,覆在了阿醜的小腹上,“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