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格調的衣帽間内,挂滿了一排排的男士服裝,清一色的深色系外套都被挂在了最靠近門口的衣櫥内。
仔細看去,每一件,都被熨的十分筆挺,沒有一絲褶皺。
而在櫥櫃的最内側,還挂了很多吊牌都未拆的衣服,吊牌上印刻的繁複全英文LOGO昭示着這批服裝非比尋常的出處。
被擺放在牆角的穿衣鏡中,倒映着一抹高大清俊的身影......
眉眼輪廓,一如從前。
隻是在這三年内,變得愈發沉冷莫測,吝啬地幾乎從未再展顔歡笑過罷了!
衣帽間外,于珍霓訓誡的聲音還在斷斷續續地從外面傳來,像是停留在枝頭聒噪不已的麻雀一般,擾得及時避到衣帽間内的傅靳言眉心皺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
三年前?
他自然沒有忘。
隻是他一直在刻意模糊這段記憶而已......
因為隻有這樣,他才會為自己,暫時尋到一絲絲的愉悅感,也才能真切的感受到,不同于行屍走肉般的‘活着’,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感覺。
哪怕他知道,那片刻的幸福,或許最終還是會化為鏡花水月。
但他,仍舊樂此不疲。
那是他的執念。
無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他始終沒有找到可以徹底去除這份執念的‘良藥’。
......
日光漸亮。
于珍霓在外面喊了半天,卻是一點回應都沒得到。
無可奈何之下,她隻能憋着滿肚子的怒氣,一臉很鐵不成鋼的摔門離開了錦苑!
“老戴,回老宅!”
上車後,于珍霓語氣不悅地朝端坐在前頭駕駛座上的中年男人說道。
一張保養光滑的臉上,陰意沉沉,再沒了剛來時端着的那副,儀态萬千的高貴姿态了......
“夫人,少爺他沒出來送送你嗎?”
被稱為老戴的男人,邊說邊發動了車子,那溫溫和和的态度,倒和後座上于珍霓眉梢間夾帶的那抹盛氣淩人呈鮮明的對比。
車速由緩轉快,穩穩前行,于珍霓冷哼一聲:“送?這些年,他的眼裡何曾有過我這個母親的位置!”
一想起傅靳言甯願把自己關在衣帽間,也不高興聽她多講半句的疏離樣,于珍霓心裡就怎麼也痛快不起來。
說出口的話自然也帶上了幾分發洩似的賭氣。
唐錦瑟唐錦瑟......
為什麼她想盡辦法,都無法把這個女人從她兒子身邊徹底趕走呢?
于珍霓沉着雙浸滿了歲月氣息的眸子,周身冷意蔓延。
而在前頭開車的老戴聞言,動了動唇角,最終卻是什麼都沒說,隻在心裡輕輕地歎了口氣......
......
與此同時,差點睡過頭的唐錦瑟連早飯也沒吃,随便在衛生間抹了把臉後,就拎着自己的包風風火火的跑出了門!
徒留林婉半張着嘴,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出口。
“這孩子,早飯又沒吃,也不知道當心着點兒自己的腸胃......要不下回她把早餐打包一下,讓這孩子直接帶去公司吃好了?”
望着桌上擺着的早餐,林婉攏着眉頭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