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分别這麼多年，祁煙腦中還是猛然就跳出關于他的習慣。

　　清晰的就像是從沒有分開過。

　　從前，祁煙總嫌棄封宴羽有潔癖，受不了他有瘋狂打掃的習慣，而且她自己閑散的很，用過的東西總是随手擱置。

　　封宴羽會一邊跟在後面收拾，一邊寵溺的教育她，不要亂丢東西，女孩子要幹幹淨淨的。

　　偏祁煙最受不了他的教育，有的時候會使壞的故意弄亂東西，就是想看封宴羽無奈又拿她沒辦法的樣子。

　　他當然知道她耍小性子使壞，可無論她弄亂多少次，他總是一點不生氣，不厭其煩，非常有耐心的，一遍遍跟在後面收拾爛攤子。

　　到最後，反而是祁煙拿他沒脾氣了，亂丢亂放的毛病，倒是真的有改善。

　　曾經的回憶，倏然就又浮現在祁煙腦海。

　　這讓她頗不舒服！！

　　她無意識的皺皺眉。

　　封宴羽看得清楚，眼底薄光微沉，覺得被她嫌棄了。

　　他略歉意的僵硬微笑：“這裡......有些簡陋了，坐吧。我這裡不經常有客人來，你......你要喝什麼嗎？”

　　封宴羽腳步轉向櫃子，翻找東西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祁煙冷冷睨他的背影，視線膠着。

　　封宴羽打開茶葉罐子的修長手指，在微微發抖。

　　喉結發燙，甚至不敢回頭看她，隻笑着說。

　　“我這裡有......學生前兩天送的白茶，你要嘗嘗嗎？我記得你從前還很喜歡白......”

　　話說一半，戛然而止。

　　【從前】

　　這個詞，仿佛帶着某種禁忌。

　　是兩個人之間最不該觸碰的東西。

　　氣氛比剛才還要壓抑。

　　封宴羽背對着祁煙，僵住般。

　　祁煙卻并沒有生氣。

　　她說：“随便。”

　　封宴羽阖了阖眼簾，将茶葉拿出來，仍舊是極力平和微笑的樣子。

　　“那......你先坐着，我去燒水。”

　　封宴羽站在廚房的竈台邊上，等待水開的過程，并沒有選擇出去陪着祁煙。

　　他的從容鎮定，穩重自持，還有規矩理智。

　　在祁煙進門的那一刻，通通消失了般。

　　不知道該如何出去面對她。

　　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他甚至不知道，她為什麼今天會來這裡。

　　所有複雜的情緒，都變成了——

　　不敢去觸碰。

　　封宴羽看着漸漸升騰起的水汽，情緒一時有些恍惚，有關祁煙的無數畫面飛速略過，混亂至極。

　　他明明最擅長處理這些，理智聰明的大腦智商超群，運算力驚人，可現在......

　　封宴羽覺得自己連最簡單控制身體的指令都做不出來。

　　“嗚嗚嗚—”

　　水，開了。

　　他驟然回神，關火，泡茶。

　　封宴羽端着杯子，從書房出來，并沒有看到祁煙，客廳空空蕩蕩。

　　他略蹙眉，第一次反應是去看公寓門。

　　她，走了嗎？

　　門邊的櫃子上，還放着她進門時，剛才随手放下的包。

　　顯然，祁煙并沒有離開。

　　知道她沒有離開，他一瞬間緊提的心，竟然意外的放下。

　　“煙煙？”封宴羽提步在公寓尋找，“茶好了。”

　　他一邊喚她，一邊走到書房門口。

　　果然，在書房看到了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