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之後，陳騰想著和尼西談談。

　　於是在華國時間的早上八點多，陳騰與尼西打了一通全息投影通話。

　　這個時間，剛好是雙方都能接受的時間。

　　陳騰剛剛上班，尼西快要下班。

　　電話剛剛撥通，尼西就滿臉堆笑地操著一口夾生的中文。

　　「棗尚蚝陳總。」

　　「你好。」

　　陳騰說著中文，不擔心對方聽不懂。

　　因為全息通話自帶字幕。

　　而說完這一句話，尼西就切換回了英文。

　　「陳總你好，其實我一直都是騰達的粉絲。」

　　說著，尼西給陳騰展示了他騰達粉絲的身份。

　　他的手機，是騰達的。

　　手機裡還裝著騰達電商、騰達電商、騰達短視頻等APP。

　　他辦公室裡有個掃地機器人，是騰達的。

　　還騰達的靈境，騰達的汽車。

　　他甚至還拿起手中一本名叫《五年帝國》的書。

　　陳騰沒聽過這本書，不過尼西很快就給陳騰介紹了一下這本書。

　　書的內容是一名經濟學家對騰達前五年的分析。

　　尼西表示好看愛看。

　　這一套馬屁拍下來，知道的知道這是在商業合作。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一場粉絲見面會呢。

　　禮多人不怪，陳騰也沒有表現出不耐煩。

　　他禮貌地笑了笑：「感謝認可，不過我們還是趕緊進入正題吧。法埃澤爾打算怎麼與我們騰達醫藥合作？」

　　尼西點頭：「我覺得我們可以錯開研究方向。」

　　「錯開研究方向？」

　　「是的，這樣一來我們都可以省下更多的資源去研究自己的主攻方向。豈不是兩全其美之事？」

　　這讓陳騰想起了國外的手機市場。

　　由於騰達手機的產品線問題，隻有高端與低端的手機。

　　而中端市場，陳騰放給了國內的其他手機廠商。

　　這些手機廠商在商量之後，十分默契地選擇錯位競爭。

　　除去次旗艦的方向大家還在爭之外，剩下的大家早已劃分好。

　　這一家專攻遊戲手機，那一家專攻攝像攝影

　　這一家以音質為噱頭，那一家又以強續航為噱頭。

　　總之大家各自錯開研究領域，省下研究的資源時間。

　　並且在一定程度上，大家還會互相分享技術。

　　可以說是互惠互利的合作競爭。

　　當然，對於消費者來說可能就沒有那麼友好了。

　　大家更希望看到的，還是手機廠商卷到皿流成河。

　　現在的尼西，似乎也有這樣的想法。

　　「有點意思，那麼我們如何劃分我們的主要研究領域呢？」

　　「我們注意到騰達最近的重心似乎放在基因編輯技術之上，那麼我們法埃澤爾將不再對基因編輯技術進行任何層面的研究，並將之前的研究成果贈送給騰達。」

　　「哦？」

　　這讓陳騰還是有些驚訝的。

　　法埃澤爾在這些年裡，對於基因編輯技術投入並不少。

　　當然，因為缺乏成果的緣故，這個投入也不可能太多。

　　現在尼西竟然願意放棄基因編輯領域的研究？

　　這還是挺有魄力的。

　　不過轉念一想，陳騰又想到了一些。

　　該不會是尼西本人覺得基因編輯技術沒什麼前途，但是迫於董事會的壓力必須要研究。

　　所以乾脆趁著這個機會，來一個一石二鳥吧？

　　這樣一來能給董事會一個交代，還能放棄自己不需要的東西換取更多的利益。

　　陳騰承認自己的內心有些陰暗。

　　但是在商場上，這都是不得不防的一些事情。

　　「這個條件……我覺得不是很夠。」陳騰淡淡地說道，「法埃澤爾在基因編輯領域的成就本來就不是特別突出，至少不如法埃澤爾在其他領域的成就。」

　　「陳總說的也有道理，那如果再加上這些疾病的領域我們不去研究呢？」

　　尼西做了陳騰會拒絕的預案。

　　於是他又拿出了一份名單。

　　上面寫了很多種的疾病類型。

　　陳騰一看，種類還真的不少。

　　從小病到大病都有。

　　這些疾病對應藥物的研發情況，陳騰還真不清楚。

　　不清楚，那就沒法判斷出尼西拿出來的這份清單的價值。

　　不過……

　　陳騰有掛。

　　他在內心與系統溝通起來。

　　「我要定製服務。就他這份清單上的疾病所對應藥物的研究進度和研究意願。」

　　「不用太詳細，粗略地給個進度條就行，在能讓人理解的基礎上，越粗略越好。」

　　陳騰知道太詳細的內容系統肯定也能給。

　　但是那需要消耗的情緒值可就太多了。

　　說不定要幾百萬甚至上千萬。

　　在他提出這樣的要求之後，系統隻收取了陳騰大約十幾萬的情緒值。

　　這個價格，完全在陳騰的承受範圍之內。

　　他直接花了十幾萬的情緒值，搞清楚了這份清單上法埃澤爾的研究進度。

　　果不其然。

　　在這些疾病隊伍的研究進度上，法埃澤爾並不出色。

　　大部分的研究進度，都隻有20%左右。

　　少部分的研究進度，超過了30%。

　　甚至還有一部分個位數或者剛剛到兩位數的研究進度。

　　「看來我剛才的陰謀論，還是非常靠譜的啊……」

　　那麼尼西來尋求騰達合作的目的就非常明顯了。

　　一方面，甩開那些尼西自認為沒有必要再研究下去的領域。

　　就算是法埃澤爾，研究經費也是有限的。

　　有些東西研究不出來，有些東西研究出來了不劃算。

　　這些東西，肯定不值得法埃澤爾再花錢投入。

　　另一方面，拿放棄研究來當做合作的籌碼。

　　陳騰輕輕搖頭：「你們的誠意很不足。」

　　尼西面不改色：「陳總為什麼這麼說，我們的誠意可是很足的，這些領域在醫學上都是很重要的。」

　　他自信陳騰不了解法埃澤爾的研究進度。

　　這可是專業的領域。

　　陳騰最多隻有一個淺層的了解，但絕不可能有深層次的了解。

　　他更願意相信，陳騰的這句話隻是在詐他。

　　商業上互相詐一詐很正常。

　　就算有99%的可能性失敗，也不妨礙他們為了那1%的可能性詐一詐。

　　因此，尼西的表情十分淡定。

　　陳騰看著尼西的表情輕輕一嘆。

　　看來隨口一說，是不能讓尼西坦白的。

　　除非他說的再具體一點。

　　「肌萎縮性側索硬化——也就是我們俗稱的漸凍症，你們放棄這個領域的研究，是因為漸凍症的藥物難以研發，且漸凍症的人數不足吧？」

　　陳騰淡淡地指出一個系統標著14%進度的疾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