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瑞隆醫院，喬季榮辦公室。

　　喬季榮轉了一圈又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

　　他沒有什麼研討會，純粹是送客的借口。

　　助理站在喬季榮的身邊，滿臉憂愁。

　　「喬院長，我們這樣子做會不會有些過火？畢竟那可是騰達啊！」

　　「你錯了，那不是騰達，那隻是騰達總部下面的騰達遊戲下面眾多部門之一的，副總監。」

　　在自己的助理面前，喬季榮說話要直白一些。

　　但是也沒直白到哪裡去。

　　助理仍然茫然：「可是院長，之前騰達在推廣全息投影的時候，也有曲藝協會的那些人與騰達作對，結果……」

　　喬季榮不屑：「曲藝協會？他們也配和我們比？」

　　「啊？」

　　「他們之所以最後遭罪，那是因為直接硬剛陳騰本人做出來的決定，還將這件事情鬧大，搞得陳騰不出手對付他們，都說不過去了。」

　　「原來如此，還是院長您懂得多。」

　　「哈哈哈，那是當然。更何況他們不做實事，我們還是做實事的，根本沒法比。」

　　喬季榮對於自己做出的貢獻還是非常自信的。

　　年輕的時候在一線做手術，年紀大了也培養了不少優秀的醫生，救了很多人。

　　曲藝協會的那幫人呢？

　　貢獻和自己完全不能比好吧？

　　更何況……

　　喬季榮得意一笑：

　　「如果是陳騰親自前來，我保證二話不說就簽下他拿出來的合同，一個屁都不敢多放。

　　「如果是代表陳騰的助理，或者是林雅親自前來，我也會恭恭敬敬地把他們請進來聊。

　　「職級再低一點，整個騰達遊戲的總裁、副總裁，我也願意聊。

　　「可是朱岩哲呢？他連騰達遊戲的副總裁都不算，隻是多個項目組的老大。

　　「你覺得騰達派他前來撩這件事情，能有多重視？」

　　助理此刻有些恍然。

　　不過他還是有些擔憂。

　　「我聽說這位朱總監在很早的時候就加入了騰達，與陳總的關係很近。」

　　「久又有什麼用？要是進的久就有用，他現在早就上升到高級管理層了，還會苦哈哈地做遊戲？」

　　喬季榮更加不屑。

　　判斷一個人到底是中層管理還是高層管理，最好的方法就是看他有沒有在一線工作。

　　一般中層管理，還是需要進行一部分一線工作的。

　　但是到了高層管理，基本上就很少參與一線的工作了。

　　遊戲部門的一線工作，是做遊戲。

　　朱岩哲還在做遊戲，就說明朱岩哲還算不上是高層管理。

　　最多算是中層當中的高層。

　　還是中層。

　　「呃……萬一他是真的熱愛遊戲呢？」

　　「哈哈哈哈哈！」

　　喬季榮沒有說話，隻是大笑回應。

　　助理也意識到自己問的問題在領導看來有些愚蠢了。

　　他尷尬地笑了笑。

　　喬季榮一邊收拾著桌面的東西，一邊對助理吩咐道：

　　「總之這個朱總監呢，他要是願意去那家茶館買些茶，我們就和騰達合作，否則……」

　　「明白了。」

　　助理點點頭。

　　助理知道喬季榮口中的那家茶館的老闆，與喬季榮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很多人找喬季榮辦事，都會去茶館買點茶葉。

　　隻有這樣，事才能辦下去。

　　……

　　離開喬季榮辦公室的朱岩哲，並沒有打電話給陳騰，而是打電話給了林雅。

　　大方向上需要陳騰確認。

　　具體的執行，他就不打擾陳騰了。

　　林雅聽完朱岩哲講的前因後果，不由得有些奇怪：

　　「他真是這麼說的？」

　　「千真萬確。」

　　「這還真是……」

　　林雅想了半天，最後也隻能憋出一個「出人意料」。

　　騰達找人合作，還得塞錢。

　　這說出去誰信啊？

　　「林總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唔……我記得之前騰達電商在上架藥品的時候，和衛生健康系統的領導談過合作，我這邊存著他們的電話，我去說一說吧。」

　　「那就麻煩林總了。」

　　「沒事，這都是應該做的，腦機介面肯定也是集團的重點項目，重要性不低的。」

　　林雅掛斷電話，朱岩哲則是直接在醫院一樓大廳的等待區坐下來。

　　五分鐘之後，林雅給朱岩哲發來了消息。

　　「衛生健康系統的領導沒法親自過來，不過當地的雷書記會到場，他現在就來瑞隆醫院，這是他的聯繫方式，你再把這件事情的經過與雷書記聊一聊。」

　　「收到。」

　　朱岩哲回復之後，與雷書記通起了電話。

　　另外一邊，喬季榮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也接到了一個電話。

　　一開始，他的臉上滿是笑容。

　　「陶主任，您怎麼打電話過來了？有什麼指示嗎？」

　　可是緊接著，電話那頭就傳來嚴厲的訓斥聲。

　　罵得喬季榮甚至直接原地站了起來，好像電話那頭的陶主任就在旁邊。

　　他臉上的笑容也全部收斂起來，不敢有絲毫的不滿。

　　喬季榮的助理還是第一次看到喬季榮這麼老實。

　　他也能聽到從電話裡傳來訓斥的聲音。

　　足足訓斥了有五分鐘，這才掛斷了電話。

　　哪怕喬季榮的助理沒聽清楚裡頭具體在罵些什麼，都覺得有些可怕。

　　因為大領導一般很少這樣疾言厲色地訓斥。

　　陰陽怪氣一句，已經可以代表憤怒了。

　　現在喬季榮竟然被足足訓斥了五分鐘？

　　在掛斷電話的一瞬間，喬季榮的助理連忙低下頭，以免引火燒身。

　　「現在跟我下去一趟，陪朱總監參觀我們醫院。」

　　喬季榮深吸一口氣。

　　他估計錯誤了。

　　朱岩哲這一次來這邊，並非是遊戲部門的意思，而是陳騰的意思。

　　換而言之朱岩哲來這裡代表的不是騰達總部旗下的騰達遊戲，而是整個騰達。

　　剛剛罵自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衛生健康系統的二把手。

　　對於喬季榮來說，這正是他平時想辦法說話都很難說上的。

　　萬萬沒想到，竟然因為朱岩哲說上了——雖然是單方面說話。

　　這讓喬季榮的心中很是惶恐不安。

　　如果這一次不能處理好的話，他的前途就要走到頭了。

　　而且自家人清楚自家事。

　　喬季榮十分清楚，他是經不起查的。

　　隻不過因為他是小蝦米，平時又比較低調，這才一直都沒有被查。

　　可是現在，他已經明顯地站到了聚光燈下。

　　他還能夠保全自身嗎？

　　喬季榮推開門，發現自己腿軟到差點摔倒。

　　好在一旁的助理眼疾手快，這才將他扶起來。

　　他踉蹌著在助理的攙扶下來到樓梯口的電梯間，準備下樓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