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婚事告吹
王香萍聽到丈夫的話之後,嘆了口氣:「那就這樣吧。」
許硯秋失魂落魄地回到家中,臉色蒼白,額頭上都是冷汗。
謝雲舟的態度那麼堅決,他心裡的不安越來越多。
以前顧小曼是賭鬼的女兒,兄長是個殘疾人,跟謝家雲泥之別。現在她考上了省裡最好的大學,市狀元,和謝雲舟成了校友。
單從個人來說,二人實力相當。
反倒是他自己,跟顧小曼拉開了距離。
以前他是隊長的兒子,是派出所所長的侄子,現在這點優勢已經沒了。
雖然父親是保衛科副主任,但顧叔在機修分場,壓根不歸父親管。
而且,他上的大學比顧小曼差了好多。
許硯秋伸手扶住門框,他想起謝雲舟的那些話,心裡越發忐忑。
許硯秋從剛才的喜氣洋洋變得焦躁不安,他本來很期待父親公布婚事,現在又害怕起來。
許德貴見兒子站在門樓裡發獃,喊了一聲:「小秋,怎麼不進來?」
許硯秋對著父親扯了扯嘴角:「爸回來了。」
許德貴嗯一聲:「晚上請你顧二叔吃飯。」
許硯秋的心又揪了起來,請顧二叔吃飯幹什麼?
隔壁顧耀堂聽見許墨春來請,心裡門兒清,許德貴那個臭不要臉的去年張嘴許諾自己,結果做不到。
還好他運氣好,沒去卸煤隊,聽說去那裡的人天天累一身汗。
顧小曼看向父親:「爸,許大伯為什麼要請你吃飯?」
顧耀堂撇嘴:「你還不了解許德貴,他最勢利眼了,現在你考上名牌大學,他肯定會來巴結我的。」
顧小曼哈哈笑兩聲:「爸,我剛打了盆乾淨水放在洗臉架上呢,你快去照照自己,看看自己哪一點值得許大伯來巴結你。」
顧耀堂被女兒噎的心口疼:「沒事就不能請老子吃飯?」
顧小曼打了個哈欠:「那你去吃飯吧,請客的事兒我下午都寫出來了,明天我讀給你聽。」
顧耀堂哼哼兩聲:「不要以為你考上大學就能跟老子擺架子,老子永遠是你老子!」
顧小曼沒好氣道:「是是是,你是我老子,我上學你給我準備些什麼啊?」
顧耀堂一邊往外走一邊道:「看看許德貴家裡給小秋準備了什麼。」
顧耀堂到許家時,王香萍已經帶著女兒準備好了飯菜,隻留下了丈夫和兩個兒子。
許墨春今天已經從母親口中知道了父親之前騙弟弟的事情,滿眼都是同情地看著弟弟。
見到顧耀堂,許家爺兒三個一起起身。
許德貴十分熱情:「耀堂,來,小曼和小秋都考上了大學,我這心裡可高興了,咱哥兒兩個一起喝兩盅!」
顧耀堂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那就多謝許隊長了,我都好久沒喝酒了。啊不對,不能再叫你許隊長,你是保衛科副主任,得叫你許主任。」
許德貴笑道:「咱兄弟兩個,叫什麼不都一樣。大春,給你叔倒酒。」
許墨春忙起身給顧耀堂倒酒:「叔,你放心,咱們兩家這麼多年的交情,以後你去上班,景元這邊有我呢。」
顧耀堂笑眯眯地看著他:「大春真是個好孩子,不枉費小曼整天替小秋操心。這下好了,小秋考上大學,以後你們哥兒兩個都能有好前程。」
許墨春笑道:「叔,以後等小曼去了省城,把景元的耳朵治好,讓景元頂替你去上班,你也跟我爸一樣,隻管在家裡享福呢!」
顧耀堂哈哈笑:「我享福是肯定的,你爸享不了福,他是個牛馬命,他閑著就渾身難受。」
許德貴被這個爛賭鬼的話氣得笑起來:「請你喝酒還這樣編排我。」
顧耀堂端起酒杯:「來,許主任,多謝你這幾年對我家的照應。」
許德貴跟他幹了一個:「咱是鄰居,他嬸子以前跟我屋裡的處得好,小曼整天教小秋讀書,於情於理我都該照看景元。」
顧耀堂滋溜一口喝了小酒:「好酒!誒,許主任,回頭咱們請酒席,你從哪裡買酒?」
「等我去問問,找到價格便宜又好喝的酒,帶你一起買!」
「那我就指望許主任啦!」
顧耀堂一邊吃吃喝喝,一邊跟許家父子兩個吹牛。
許硯秋在一邊幫忙倒酒夾菜,一句話不說。
顧耀堂主動找話:「小秋,咋不說話呢?」
許德貴教兒子:「小秋,敬你叔一杯。」
許硯秋依著父親的意思做,顧耀堂心知肚明,嘴上仍舊笑眯眯地跟孩子一起喝一口。
許硯秋很少喝酒,辣的滿臉通紅。
許德貴見時候差不多了,親自給顧耀堂滿上:「耀堂,去年我答應你幫你找個好崗位,對不起,我能力有限,沒幫上忙,我敬你一杯,給你道歉。」
顧耀堂笑眯眯地端起酒杯:「我都懶得說你,除了會當官,你還會什麼?還幫我找個好崗位,吹牛!」
許德貴忙道:「我的錯,我給你賠禮。」
旁邊的許硯秋已經呆住了,他不可思議地看著父親。
許墨春怕弟弟失態,忙找個理由把弟弟拖走,屋裡隻剩下許德貴和顧耀堂。
許德貴再次給顧耀堂敬酒:「我沒幫上你的忙,自然不敢問你再要什麼好處。以後我們還是好兄弟,這個你認吧?」
顧耀堂大聲道:「那當然的,能跟你許德貴當兄弟,是我高攀了。」
「沒有高攀,耀堂,你這個狗東西雖然不成器,你的命是真好,討個那麼漂亮的屋裡人,又養了聰明的孩子!」
「好啊,你敢嫌棄嫂子長得醜!」
「放屁!」
……
顧耀堂最後喝得醉醺醺地離開了許家,許墨春把他交給顧家兄妹後折回,看到父親和弟弟一起站在門口。
他悄悄進了大門。
許硯秋的腦瓜子裡還是一團漿糊。
父親前一陣子還告訴他要在請酒席的時候公布婚訊,怎麼突然顧二叔的崗位又不是父親找的?
如果不是父親找的,那之前的約定還算什麼?
許硯秋大口大口地呼吸,風快速灌進兇膛,拉的他心口有些疼。
許德貴已經醒酒,一邊抽煙一邊道:「小秋,爸對不住你,爸騙了你。」
許硯秋想起自己下午對謝雲舟說的話,他臉上火燒一般,又羞臊又害怕。
「爸,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說實話?」
許德貴吐了一口煙:「不這樣,你不一定能考上大學。小秋,我打年輕時候過來的,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小秋,我和你顧二叔之前的約定,已經不算數了。」
許硯秋的眼淚突然洶湧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