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9:貓魚
車子開回席家。
餘悸下了車,摔上車門自顧往裡走,陸子寅一路緊跟在他身後。眼看餘悸進了房間,陸子寅鼓起勇氣伸手抵住了即將關上的房門。
餘悸不想理會陸子寅,想強行關門。
陸子寅用上肩膀,死死抵著不讓他關。
餘悸卸了力:「你到底想怎樣?」
兩人一個在門內一個在門外。
陸子寅看餘悸一眼:「你傷得怎麼樣?」
餘悸很不耐煩:「讓開。」
陸子寅短暫沉默後擡起臉來直面餘悸,帶著緊張和他說:「鯽魚你跟我回國去好不好?」
餘悸嘲弄道:「為了你的俱樂部為了你的冠軍路,你倒是一點不介意我的齷齪想法。」
陸子寅忙解釋:「不是的,我不是要你跟我回俱樂部,我想讓你回去上學,還有……」
還有你的喜歡……一點也不齷齪。
然而餘悸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冷聲打斷他的話:「回?你看清楚了,這裡才是我家。」
陸子寅:「你還隻是學生,這裡的事根本不是你能處理的,你哥也希望你回去上學。」
餘悸:「這是我的事,跟你沒有關係。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該回哪兒回哪兒去。」
餘悸說完就要再次關上門,陸子寅趕緊又把門抵住,餘悸忍無可忍:「陸子寅你有完沒完?!我那天把話說出口就是想讓你死心別來找我你明白嗎?!跟你回去?你說得輕巧,你為了俱樂部你能跟個沒事人一樣當我什麼也沒說過,我沒你那麼心大,沒你那麼看得開,即便最後家裡的事不是我接手我也不可能再回京城,同學朋友隊友都沒得做了聽清楚了嗎?」
看著沉默下去似是無言以對的陸子寅,餘悸以為陸子寅這回就是不死心也該懂事了,可陸子寅卻隻是看著他,眼神逐漸變得堅定。
終於,陸子寅開了口:「……如果我說、如果我說、說我喜歡你呢?你會跟我回去嗎?」
陸子寅緊張到有些無措,耳根也在發熱。
下午見到餘悸的時候陸子寅就有些心驚。
心驚餘悸身上多了重戾氣。
而在今晚見到餘悸開槍傷人後陸子寅心裡就一個想法,一定要帶他回去,不能讓他留在這個危險的地方從此過刀口舔皿的危險生活。
陸子寅看到餘悸有片刻的錯愕,可緊接著的並不是開心和驚喜,而是氣憤,氣到眼都紅了,彷彿自己做了什麼特別過分的事。餘悸的反應讓他內心一陣忐忑,忍不住胡思亂想。
為什麼自己說也喜歡他他的反應是生氣?
難道他已經不喜歡自己了嗎?
餘悸:「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陸子寅不知道餘悸心裡怎麼想的,他怕說錯話,於是遲疑了一會兒才敢回答:「知道。」
餘悸笑了,冰冷的眸裡卻滿是憤怒。
他是氣笑了。
他輕搖著頭,用一種從未認清過的眼神看陸子寅,壓著怒火忍著情緒說:「陸子寅啊陸子寅,原來你也會幹這種傷人沒底線的事。」
陸子寅沒明白:「什麼?」
餘悸:「我真是小看你了,為了俱樂部你居然能做到這份上,當初為了拉溫黎進戰隊你當眾跟她表白,今天為了讓我回戰隊你對著我一個男的也能說出這種話!」他咬牙切齒:「你在糟踐你自己還是在糟踐我?陸子寅,你到底是心大還是你壓根就沒有心?!天真到一定程度,傷了人,就是惡了。我不想再看到你!」
見餘悸誤會、不相信自己,陸子寅急切解釋:「不是的鯽魚,我不是為了俱樂部,我說的是真的,我、我喜歡你,我真的喜歡你。」
餘悸:「真的喜歡我?」
陸子寅:「是。」
面對餘悸的目光,他不避不閃。
一秒、兩秒、三秒……
餘悸忽然抱住他的腦袋強吻住他。
陸子寅大腦卡殼了,沒有躲但也沒有做出任何的回應,像是傻了,隻是愣愣地承受著。
餘悸隻瘋狂了片刻便將人放開了,看著陸子寅呆愣的模樣,丟下一句:「你還真能忍!」
不等陸子寅反應,他『嘭』地將門給摔上。
陸子寅在門口傻站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
他抿了抿唇,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猶豫敲不敲,最後還是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陸子寅一夜沒睡。
對門的房間同樣亮了一晚的燈。
第二天,陸子寅等了快一上午也不見餘悸出現,當他徘徊在餘悸的房門口時,一個長得很和善的中年男人出現。
這人陸子寅見過,是跟在席笙身邊的,席笙稱呼他為程叔,是個華國人。
程叔告訴他:「二少爺一大早就去往了金三角。」
陸子寅一聽急了:「他跑去那麼危險的地方做什麼?」
程叔安撫他:「不用太擔心,那是席家的勢力範圍,二少爺去那裡再尋常合理不過。」
陸子寅:「那他什麼時候回來?」
程叔:「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陸子寅:「我可以去找他嗎?」
程叔:「這……你可以問問大少爺。」
陸子寅讓程叔帶自己去找席笙。
席笙聽到他要去金三角找餘悸,出於對他的安全考慮沒有立馬答應,讓他等兩天看看。
陸子寅:「不是說那是你們家的勢力範圍不會有危險嗎?那為什麼不讓我去?」
席笙:「但那裡確實存在危險,你耐心等兩天看看,說不定小悸過兩天就回來了。」
陸子寅喪氣道:「隻要我還在這他就不會回來。」他忽然想起什麼,忙問道:「那個穿花襯衫,很高、長得有點兇的保鏢跟著餘悸一起去的嗎?」
席笙:「你說阿彭?是,他負責小悸的安全,怎麼了?」
陸子寅:「昨晚在酒吧他看著餘悸被人打也不幫忙。他是不是別有二心啊?」
席笙笑了笑:「誤會了,他是在訓練小悸。」
「這樣啊……」陸子寅先是尷尬了一瞬,接著小聲嘟囔:「那也不能拿他安危來訓練啊。」
席笙:「這樣吧,我想辦法看能不能把小悸叫回來。」
陸子寅點頭,也隻能這樣了。
然而一連過去五天,餘悸也沒有回來。
陸子寅等得有點心焦,也擔心餘悸安危。
這天,席家來了位客人。
一個年輕女人。
一個擁有頂級身材頂級長相的泰國美女,穿著身黑金泰服,氣質很特別,頗有黑道千金的風範,一看就和席家是一路人。
女人面帶淺笑,對著席笙雙手合十。
席笙同樣雙手合十,回了個禮。
兩人打了聲招呼後,女人就看向了一旁的陸子寅並將陸子寅打量,她帶著笑意,所以並不會讓人覺得冒犯。
女人的打量讓陸子寅感到莫名,不禁低頭看看自己。
女人打量過後跟他打招呼。
陸子寅學著回了個禮。
女人隨後用泰語問席笙:「他是你的弟弟?和你長得一點也不像。」
席笙:「不是,他是我弟弟的朋友。」
女人點頭:「那你弟弟呢?」
席笙:「他有事出門了,很抱歉,招待不周了。」
女人:「沒關係。」
席笙邀女人入座。
席笙泰語說得很好,兩人相談甚歡。
女人還去看望了卧病在床的席父,之後留在這裡吃了晚飯,晚飯過後席笙親自送女人回去。
陸子寅對女人的身份和與席家不簡單的關係感到好奇,於是問:「程叔,她是誰啊?」
程叔:「她家遊走於泰蘭德黑白兩道,和席家一直有交情,兩家也早就定好了,大少爺和二少爺誰接手了席家,誰就要與她結婚。」
陸子寅震驚出聲:「什麼?這、這怎麼能行,鯽魚他、他不能和她結婚!絕對不能。」
程叔:「為什麼不能?有什麼原因嗎?」
是二少爺有喜歡的人了?
還是婉娜拉小姐有問題?
陸子寅吞吞吐吐,躲躲閃閃:「反、反正就是不能。我、我要去找他,我不等了,我等不了了,程叔你帶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