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的眼淚一下子流淌下來。
他朝虛空伸出手,口中低喃着:“玉賢,玉賢......你回來吧,回到爸爸身邊吧!”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滿山的鳥鳴與徐徐的風聲。
他的女兒,終究是永遠地離他遠去了,死在這遠離京市的角落。
他與女兒的最後一次見面,是毫不留情地争吵這責備。
他的女兒最後給他的求救,他也沒有接到。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好父親。
可至少,他還能做最後一件事。
“玉賢,對不起,阿爸來晚了。”
“阿爸現在就帶你回家。”
旁邊的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微風徐徐拂過,就好像是有個輕柔的聲音在叫着他。
阿爸......阿爸......
我回來了。
華科院。
謝東元正在處理文件,房間門突然被重重敲響。
他剛說了一句:“進來”,房門就被猛地推開又關上。
隻見門外正站着一個頭發花白,戴着黑框眼鏡的老者,他的臉色冷淡,眉宇間還夾雜着隐隐的怒氣。
看到來人,謝東元連忙放下手中的文件,關切道:“老江,怎麼了?臉色怎麼那麼難看?老毛病又犯了?”
來的人叫江宏駿,是華科院生物與醫學方面的院士,同時也是燕青大學和京華大學的名譽教授。
在生物學領域有着舉足輕重的地位,也就陸廣華陸教授還能壓他一頭。
就連謝東元這個華科院院長,也絲毫不敢怠慢。
江宏駿面無表情道:“老謝,我聽說上面剝下來一批研發資金,并且言明了是給生化研究方向的。上次那批研發資金,你說必須優先撥給物理組,而且是給半導體和超導體項目專款專用的,我認了。現在這批研發資金,總應該輪到我的實驗室了吧?”
謝東元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
他輕咳一聲道:“江院士,我知道你們那個【細胞修複因子】的研究項目進行的如火如荼。但說實話,為了那個項目,院裡和國家已經前後撥過好幾批款項了,可最終項目都沒有什麼進展不是嗎?”
江宏駿理直氣壯道:“科學實驗總要容許我們不斷試錯,就算一萬次的失敗,隻要能換來一次成功,都是值得的。老謝你也是做學術的,難道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謝東元眉頭皺了皺,語重心長道:“江院士,你說的是沒錯,但你也要知道,我們國家現在正處于關鍵時刻,資源緊缺,人民還有許多連肚子都填不飽。我們的科研經費,那都是整個國家勒緊了褲腰帶省下來的。
就算實驗需要試錯,那也不是盲目的試錯,國家經費那麼短缺,不可能像無底洞一樣砸進你們項目裡。
除非,你給我立個軍令狀,保證半年内你們的研究能出階段性成果,那我就算豁出這張老臉,也去給你再申請一批經費。”
江宏駿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們的研究現在連半點進展都沒有,他哪裡敢立軍令狀?
江宏駿冷笑一聲:“我的研究半年内出不了結果,難道陸廣華就行了?”
謝東元一愣,脫口道:“你怎麼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