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珍姐。”宋吱面色尴尬地喊了沈珍一聲。

　　“嗯，來了。”沈珍應着，不冷淡也不熱情，倒有幾分秉公辦理的味道。

　　宋吱奶奶見沈珍應着宋吱，老眸也亮了幾分。

　　她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底氣，蠻橫地站了起來，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沈珍說：“這可是我們宋吱對象他姐，知道不？吵吵吵，就知道個吵！我們關起門來還算是一家人呢！”

　　宋吱奶奶說完，幾位苦主就面面相觑。

　　有的苦主歎了一聲，“這我倒是知道的。也沒想說一定拿得回來錢，就想着來試試。”

　　那人見沈珍沒否認，心也涼了半截，正打算認命地往外走，結果被沈珍給喚住。

　　而宋河也是緊張地走到自家母親身邊，低斥了聲：“媽，你别添亂子了。别讓人家難做！”

　　沈珍笑笑：“不為難！我今天代表的是村委的身份。咱們所有事情都按照法律來辦，就都好辦了！”

　　沈珍又看向宋吱奶奶：“宋阿婆這話說得對也不對！這真的要考究起來，将來我和阿吱關起門來是一家人，但您怎麼說，還隔着層關系是不？”

　　輕飄飄兩句話，打臉了宋吱奶奶，又安撫了幾位苦主。

　　沈珍拿出随身攜帶的村民日常事務記事本，看向宋吱奶奶問：“剛剛這幾位村民說你拿着紙條，收了錢，卻沒給他們荷香雞。這事，你可承認？”

　　“這不是我不給！是宋吱這死丫頭不肯做！”宋吱奶奶立刻辯解。

　　沈珍依舊聲音溫溫的，帶着幾分威嚴問：“我隻是問你，有沒有收錢？”

　　宋吱奶奶老臉不太好看，但還是回答說：“有。”

　　沈珍飛快地在記事本上寫下什麼，又輕描淡寫地說：“既然收了錢，又提供不了貨物，那麼違反了合約精神。我看你是個老人，賠錢也不必了，就原價還錢。把錢退回去。這事就算是村委處理完結，不必上報派出所了。”

　　“我不退錢，我不退錢。”宋吱奶奶反應很大，用力推了宋吱腦袋一把，“不是我不肯給，是宋吱不肯做！找她，有事情找她。”

　　沈珍假裝不知道内情問宋吱：“你為什麼不肯做那個荷香雞還給村民？”

　　宋吱配合着回答。

　　“第一，我奶奶并沒有知會我，私下就賣給村民。”

　　“第二，我的荷香雞一隻賣13塊錢，我奶奶私下賣給他們5塊錢，連本錢都拿不到。”

　　“第三，我奶奶這麼做，5塊錢自己私吞了，然後讓我自己負責出錢做荷香雞還給村民，我肯定不幹！”

　　宋吱的話，邏輯清晰，條理清晰，大家聽得明明白白的。

　　那些之前苦主雖然猜出個大概，但也沒知道得這麼清楚。

　　如今也更理解了這個小姑娘幾分。

　　沈珍拿起筆，飛快地在本子上做着記錄，然後客觀地對着宋吱奶奶說：“從法律的角度來看，宋吱雖然是你的孫女，但沒有責任和義務幫你還債。”

　　“根據相關的規定來看，應該是你自己還債。當你沒辦法還債的時候，再讓你的兒子來幫忙還債。”

　　沈珍說得有理有據，大家也覺得在理。

　　宋河适時上前，說：“媽，你把錢拿出來吧！”

　　宋吱奶奶捂緊口袋：“不行！錢進了我的口袋，就是我的！我這次絕不拿出來！”

　　顧衛東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蠻橫不講理的老太太，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在城裡接觸到的都是疼愛小輩的奶奶，很有文化素養的長輩，真沒見過這般無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