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歎了口氣,說:“周宸下午去了姜家,跟姜家不歡而散,沒談妥,周宸回來一直在找您,但您沒接電話,他在大發雷霆,您這次跟姜家鬧得不是時候,姜家和周宸翻臉,周宸的危機沒有解除,我擔心他會狗急跳牆,找您麻煩。”
“好,我知道了。”
“靳聲。”江叔語氣沉重喊他名字,再次朝他确認,“您都想清楚了是嗎?”
周靳聲腮幫子緊了緊,沒有猶豫,“嗯,不過沒有徹底放棄,隻是計劃延後,我不會忘記我該做什麼。”
“不用解釋,看來我有生之年是等不到了。”
周靳聲聽到老江很輕笑了一聲,這道笑聲有無奈有不甘,他其實都明白,如他那天跟江叔所說,他沒辦法繼續傷害程安甯,對程安甯的痛苦無動于衷,漠不關心。
已經放棄過程安甯一次了,不能再有第二次。
“我自己的做的決定,跟别人沒關系,江叔,如果您要怪,就怪我。”
程安甯對他的事一無所知,她什麼都不知道,她是受害者,是被他傷害、又拖下水的一方。
老江說:“怪來怪去的,怪不到您頭上,始作俑者不是您,這一切根源都是姓周那一家,靳聲,你不用擔心我遷怒程小姐,您辛苦這麼多年,不容易了,都已經放棄了,那就好好對待人家女孩子,她是個好姑娘。”
“您父母要是知道你給他們找了個兒媳婦,會高興的,他們的皿脈還得靠你延續下去,不能斷了,别怪江叔老古董,您也知道我一把年紀了,很多觀念思想跟不上時代了。”
“您别這樣說,我明白江叔的良苦用心,您都是為了我好,沒有您,我不可能一個人撐到現在。”
周靳聲對江叔的時候是打從心底的敬重,把他當成長輩的。
老江呵呵笑了兩聲,“好了,您忙吧。”
通話結束後,周靳聲坐在沙發上,眉頭緊皺不展,沒有注意到光着腳站在樓梯口的程安甯。
程安甯扶着牆,聽到周靳聲的講電話,尤其是那聲江叔,他是在跟周家的司機老江打電話嗎?
她緊了緊眉頭,蹑手蹑腳走過去,從他背後抱住他的脖子,“裙子還要烘多久?”
他回過神,“還要十五分鐘,着急回去了?”
“嗯。”
“為了我,一直騙你媽媽,是不是挺不好受的?”
程安甯抱得更緊,臉頰挨着他的臉頰,他側過頭,親吻她的側臉。
“能瞞一天是一天。”
周靳聲拿來她的手,拍了拍腿,她繞過來不客氣坐上去,他下巴蹭她的發頂,“如果瞞不住了,跟她坦白,我做好随時被搧的準備了。”
“你還好意思說,不疼啊,被搧上瘾了?”
程安甯自個左右為難,兩邊都舍不得,沒辦法做抉擇。
“皮糙肉厚,讓她出出氣,我喊了她十幾年的大嫂,突然有一天喊她媽,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很正常。”
“你想這麼遠啊......”
“嗯,想很遠。”
程安甯倒是有點不太适應,“别想那麼遠,萬一期待落空......”
“不會落空。”周靳聲笃定道,“其他可以失敗,跟你,絕無可能失敗。”
看他認真嚴肅的面容,程安甯還是覺得有點不真實,真的不會落空嗎?真的會有以後嗎?
衣服烘幹後,程安甯換了衣服,拿上西裝外套,主動給他一個吻别,氣喘籲籲分開後,“你不用送,我到家給你發消息。”
“好,開車小心,别一邊開車一邊看手機。”
“知道,拜拜。”
周靳聲送她上車,車子發動,近光燈打開,她在車裡跟他揮手,随後啟動車子離開。
等到徹底看不見車屁股,周靳聲轉身回到屋裡,關上門,程安甯一走,又剩下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