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甯就知道他嘴硬,“你再嘴硬,我等會把你嘴親爛。”
“誰親爛誰。”
程安甯拿筷子夾他碗裡的面條,“我嘗嘗。”
周靳聲把碗端過去,程安甯吃了一口說:“不是很好吃,好像坨了,早知道不買拌面了,你吃這碗吧。”
“不用,點都點了,随便吃了。”
程安甯吃了點就吃不下去了,剩下的被周靳聲解決掉,吃飽後,周靳聲要收拾餐桌,程安甯沒讓他碰,她飛快收拾完,趴在桌子上問他:“你要忙到什麼時候?”
“飽暖思......嗯?”
“我是說現在快十一點了,該睡覺了。”程安甯瞪他一眼。
周靳聲看她一眼,她又說:“和好第一天,想抱着你一起睡覺。”
周靳聲的兇口有一塊瞬間塌陷下去,變得柔軟無比,他摘了眼鏡,拿上拄拐,“走吧。”
程安甯不是很敢盯着他拄拐,他這人自尊心太強了,要是她産生一丁點可憐、同情,好像會刺傷他。
回到房間先洗漱刷牙,程安甯看着鏡子裡的男人,他走路的時候需要拄一下拐,站着不動不需要,這樣看,和平常人沒什麼區别。
心裡止不住有些難過的。
洗漱完回到房間,周靳聲将拄拐放在床邊,等他躺好了,程安甯才上床躺在他身邊,不多時,手腳并用纏上他,跟八爪魚似得。
“周靳聲,關下燈。”
周靳聲照做,房間頓時陷入一片黑暗,安靜到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抱了一會兒,她有點熱,松開手,他忽然轉過身來從她身上抱住她,說:“跟我不嫌麻煩?”
“有什麼麻煩的。”程安甯哼了一聲,“你别太小看我。”
“我不止腿有問題,還會比你先老,程安甯,你真的想清楚了?現在後悔還有機會,以後哭破嗓子都不會有人理你。”
周靳聲的聲音在她耳邊低沉響起,黑暗裡,她的眼眶泛着霧氣,吸了吸鼻子,說:“我在青市出生,十三歲到桉城,寄人籬下,畢業工作,頻繁搬家,東西不敢買多,搬家的時候帶不走,一邊搬一邊丢,好像一直在搬家,居無定所,被你安排去國外也是,我每天盼着等你過來,看到你,我就踏實。”
“我有朋友,我是不缺朋友,但他們有自己的生活,關系再好,每次麻煩棠棠和卓岸,還有張賀年,我都覺得不好意思,尤其是隔着棠棠的關系,麻煩張賀年跑前跑後。其實他們沒有義務必須包容我,接納我,還得在我情緒不好的時候哄我,但是你不一樣,周靳聲,我可以理直氣壯享受你的好,也可以對你發脾氣,撒嬌,我不會覺得有負罪感。”
“我很小的時候,你就在身邊,我已經習慣了。”
“周靳聲,我不想再漂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