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看像仇家上門尋仇來了。”程安甯不太放心,周靳聲現在這幅情況,讓人擔憂。
“我也解釋不清楚,抱歉,程小姐,剛剛吓到您了。”
“我沒怎麼樣。”但也讓她對徐東揚避之不及了,以後還是少碰上,能不碰上是最好的。
李青不再談剛剛的事,說:“程小姐,您吃東西了麼,我帶您去吃點東西。”
程安甯沒再過問,有的事,李青沒有授意是不會說的。
病房裡,程安甯前腳走了,徐東揚饒有趣味說:“靳聲對侄女還是太兇了點,我要是程小姐,心裡不會很好受,我說得對麼?”
周靳聲又一陣悶咳,打了一晚上的吊針還沒好,早上吸了氧,晚點還得接着輸液,手背上插着留置針,面色不善,卻沒說話,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見他不搭腔,徐東揚沒再自讨沒趣,他也不是斤斤計較的人,今天過來是聽說他生病住院,閑聊了會,終于想起了正事,“靳聲,我未婚妻生日,這是請帖,到時候你身體應該好了吧,還請賞臉。”
周靳聲接過燙金紅底的請帖,随手擱在床頭的櫃子上,“一定。”
“那你好好休養,不打擾了。”
徐東揚帶着人離開。
病房随後陷入死一般寂靜。
周靳聲又咳嗽起來,雖然不是癌症,因為拖了很久,小感冒發燒也成了大病,得卧床歇幾天。
......
李青帶程安甯回到病房之前特地确認徐東揚已經走了,推開病房的門,周靳聲在打電話,聲音還是啞的厲害,李青留下程安甯,安靜退出病房。
程安甯不知道說什麼,看床頭的櫃子上有一張卡片,類似邀請函,她看了一眼,拿了杯子倒了杯溫水遞給他。
周靳聲沒接,還在打電話。
程安甯沒打擾,放在櫃子上,餘光掃到邀請函上的内容,是生日宴會請帖,誰的就不知道了。
還是徐東揚留的?
剛剛就徐東揚來過。
程安甯默不作聲,沒有說什麼,等周靳聲打完電話,他轉頭看向她,再平常不過的語氣問她:“吃過東西了?”
“嗯。”
周靳聲沒解釋剛剛為什麼對她是那樣的态度,眉心擰的很緊,說:“不回去?要留下來陪我?”
程安甯蓦地沉默。
周靳聲現在沒輸液,他皮膚本來就白,唇瓣沒有皿色,像是病入膏肓,剛剛那陣打起精神應付的徐東揚,消耗不少精氣神,沒了其他人,他沒那麼緊繃,脆弱的一面也露了出來,隻有程安甯能看見他這一面。
脾氣再硬,外表再堅不可摧,也抵不過生老病死。
程安甯忽然覺得他挺孤單寂寥,孑然一身,病成這樣也隻有一個助理。
她仔細回想,周家上上下下的親情都不深,表面和睦都是假象,那樣壓抑讓人喘不過氣的家庭氛圍,誰在那種環境長大,都不會是什麼健全的人。
她是因為有母親照顧,加上還有周靳聲以前的關顧,對周家的事,才沒那麼敏銳,也沒有變得那麼扭曲、陰暗。
不然,她覺得自己也會變成周靳聲這樣。
程安甯過了許久才說:“你不告訴家裡你的病情?”
周靳聲不着痕迹觀察她。
他不回答,程安甯也不問了,說:“我今天回去,不會留下來。”
周靳聲嗯了一聲,“讓李青送你。”
“不用。”
周靳聲說:“讓李青送吧,不然我不放心。”
程安甯不說話。
他這幅樣子,其實讓人不放心。
周靳聲望着她,目光逐漸灼熱,說:“還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