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靳聲看她吃得津津有味，說：“這麼好吃？”

　　“餓了吃什麼都好吃。”

　　“晚上家裡那麼豐盛你不吃？”

　　“我哪裡敢多吃，要是吃胖了，老太太又要說我了。上次買那麼多零食，被老太太狠狠數落，你是沒聽見。”

　　“我買的，關她什麼事。”

　　“别，我可不敢這樣說，等下我媽來揍我。”

　　周靳聲就笑，“還有你怕的。”

　　“我怕我媽，你不怕你媽啊？”

　　周靳聲臉色有一瞬間僵硬，不太好看，眼底一閃而過的冷意，不過沒說什麼。

　　程安甯沒察覺，開始吃下一個雞翅，說：“小叔，你真的不吃嗎？”

　　“不吃。”

　　“可是這麼多，我也吃不完。”

　　“那就不吃。”

　　“不行，多浪費。浪費可恥。”

　　“那你是真可恥。”周靳聲怼她。

　　程安甯說：“幹嘛呀，就來怼我，反正晚上那些吃不完，家裡傭人阿姨姐姐會吃，大家都用的公筷。那麼多海鮮，都是貴貨，放心吧，不會浪費的。”

　　周靳聲嗤了一聲，說：“快吃吧你，話這麼多。”

　　“诶，明明是你和我聊天，還怪我喽？”

　　周靳聲不吭聲了，默默抽煙，風大夜色重，他穿了件黑色大衣，防風，但在程安甯看來他穿得很少，好冷的樣子，說：“小叔，你不冷嗎？”

　　“心冷。”

　　“啊？”

　　“被你嫌棄了，心都寒了。”

　　程安甯忽然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比挂在天際上的弦月還要彎，眼裡的星光比絢爛的煙花還要燦爛。

　　煙花安靜了一下，忽然有幾聲特别大，持續性的，程安甯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身體抖了一下，周靳聲握住她的胳膊，說：“怕什麼。”

　　“當然怕，太突然了。”程安甯擡起頭一看，是巨燦爛的煙花綻放天際，照得很亮，五顔六色的。

　　周靳聲說：“新年快樂，又長一歲了。”

　　程安甯說：“謝謝小叔。”

　　周靳聲摸了摸她的頭發。

　　玩完已經是淩晨的事了，程安甯一上車就犯困，沒多久睡了過去，周靳聲開着車，車裡很安靜，紅燈的時候，他停下來轉頭看了一眼程安甯，程安甯已經睡着了，他兀自笑了下。

　　過完年，周靳聲初五就走了，他特地等到程安甯起來，和她打招呼，他說得走了。

　　程安甯穿着厚實的珊瑚絨睡衣，說：“你什麼時候能回來？周末可以嗎？”

　　“不一定買得到票。”

　　“小叔......”程安甯很委屈，已經開始不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