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日落黃昏,一片海域被染成橘黃色,波光粼粼,溫度下來有點冷意。
向小姐的生日宴晚上才正式開始,一群人都在甲闆上,一下午消失不見的周靳聲也上來了,他還是白天那身衣服,裡面襯衫扣子解到兇口了,隐約可見兇肌線條。
他慵懶在人群後,沒什麼參與感,身邊還有個女人時不時和他說話,甲闆上光線有限,他仿佛和夜色快融為一體,讓人捉摸不透。
向小姐換了身漂亮的禮服,美得耀眼奪目,今晚她是主角,自然備受矚目。
服務員阿韬推着蛋糕過來,點上蠟燭,向小姐在熱鬧的祝福聲裡許願。
阿韬扮起服務員沒話說,聰明醒目,該點蠟燭點蠟燭,該開燈開燈,該遞上切蛋糕的刀立刻遞上,跟熟人裝不認識,程安甯忍不住彎唇,笑了出來。
孟劭骞在她隔壁,注意到了,低頭看她:“笑什麼?”
“突然想到好笑的事就笑了。”
“說來聽聽。”
“遊艇上有蟑螂嗎?會飛的那種?”
孟劭骞大概覺得無厘頭吧,也笑了一聲,說:“我也不知道,等會去廚房找找?
程安甯忍俊不禁,笑得更開心了。
殊不知,他們這一幕被背靠着欄杆吹風的周靳聲悉數收入眼底,他低頭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咬着煙蒂,旁邊的女人遞過一隻打火機,他沒接,單手掩住風口,火苗竄起,微弱的火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孔上。
“周律師,我怎麼瞧你心情不好的模樣?不要那麼冷酷好不好。”
周靳聲冷眼掃她,意興索然,眉目冷峭,沒有回應。
向小姐切好了蛋糕,挽着徐東揚的手臂,臉頰泛着微紅,說:“趁着朋友們都在,我和阿東有見喜訊想要宣布,我和阿東準備今年完婚,具體婚期還沒選好,不出意外是今年了。”
徐東揚說:“今晚大家吃好玩好,有什麼需要的盡管提。”
一群人歡呼,吃吃喝喝,縱情玩樂。
程安甯其實有點待不下去了,想走了,不過看這架勢多半要玩到很晚,今晚是不能回桦市了,還得在港城住一晚,明天再回去了。
切蛋糕環節結束,程安甯跟孟劭骞說了一聲去洗手間,孟劭骞一頓,“快去快回。”
洗手間在餐廳那邊,得下到遊艇的一樓。
去完洗手間回來,孟劭骞說他們去打牌了,包括周靳聲,他拿了一塊蛋糕,切得四四方方,說:“吃麼?我的吃完了,沒有問題。”
“我不餓......”
“不相信我?”
“不是。”
“不想吃蛋糕,有主食,還是你想吃什麼,我讓廚師做。”
“那我吃蛋糕吧。”程安甯接過來,也不管斯不斯文了,飛快吃完。
蛋糕剛吃完,向小姐上來喊他們下去打牌唱歌,甲闆上有一對男女在接吻,昏暗的氣氛到位,荷爾蒙也躁動。
來到打牌的房間,周靳聲也在,坐在他對面牌桌上的是徐東揚,邊上另外兩個陌生面孔的男人,隔壁有k歌區,好不熱鬧,男人湊一起難免抽煙,一時間煙霧缭繞的。
周靳聲也抽煙,他抽了幾口一直悶咳,徐東揚問他身體還沒好,他又恢複正常神色,懶洋洋應了說死不了。
徐東揚笑:“别立flag,好好說話,你要是打不了,讓邵骞來。”
孟劭骞說:“我很久沒打牌了,上牌桌隻有輸錢的份。”
“邵骞,我看你是舍不得跟程小姐分開,不想說你,一整天了,黏着程小姐,你好歹給别的男人一點追求程小姐的機會,老顧剛還問你和程小姐什麼關系。”
被點名的老顧也在牌桌上,“朋友妻我不欺,阿東你别亂說,邵骞會誤會。”
“慫了?怕邵骞找你麻煩?”
老顧賠笑,轉移話題。
周靳聲出牌,突然擡眼看向程安甯,程安甯站在孟劭骞身邊,她穿着焦糖色的羽絨服,戴着黑色的針織帽,洗得發白的牛仔裙,她很實在,穿得嚴嚴實實的,還有點學生氣,他沉着開口,“甯甯,過來。”
牌桌上另一個人饒有興緻問,“周律認識程小姐?”
在場的人知道程安甯和周靳聲關系的不多,程安甯又和孟劭骞一直待在一塊,他們默認人是孟劭骞帶來的,心想孟劭骞應該是找了個學生妹,沒什麼來曆,他們這些人,換女朋友速度很快,今天是這個,明天是另一個。
沒來曆沒身份的,是過江之鲫。
程安甯被點到名字,後脖子微微僵硬。
徐東揚意味深長來了句,“何止是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