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城吓得拉着秦棠一塊寫遺書。
秦棠沒有寫,不知道寫給誰。
“秦棠,快來搭把手。”
陸城抱着一個孩子飛快跑過來,他的白大褂身上沾滿了皿污,懷裡的孩子一直哭,受傷的手在流皿。
秦棠在帳篷裡整理藥物,聽到動靜趕緊出來,看到陸城懷裡受傷的孩子,轉頭準備需要用到的藥物。
“媽的,剛出去接人,看到這小孩被幾個小孩圍毆,一個兩個瘦成那樣還有力氣大人。”
秦棠見怪不怪了,越是這種環境越是混亂,什麼情況都有可能發生,所以教授讓他們不要單獨行動,更不要跑出去。
陸城是男人,長得高高壯壯的,典型北方人,看起來沒那麼好惹,所以接人或者接物資這種事都是他做,很少讓女生跟着出去,團隊裡的女生跟着大部隊行動。
秦棠有條不紊給小孩處理好受傷的手,傷口像是被玻璃劃破,沒有弄到骨頭,她來之前有接受過特别培訓,處理簡單的傷口不是問題。
操作完,秦棠問陸城:“他家裡人呢?”
“沒看見,等會我去找翻譯幫忙問問是哪家的小孩,還回去,先讓他在這裡休息。”
“好。”
秦棠拿了面包和水給小孩,小孩哭累了,趴在陸城身上張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陌生的環境。
晚上,夜色降臨,空氣裡那股硝煙味還很濃烈。
秦棠和團隊裡位數不多的女生在洗床單,洗出來水都是黑的,很髒,不洗又不行,還要用。
這種地方,什麼都稀缺,都到了一塊紗布都想省的地步。
一直忙完,是晚上九點多的事了,基地終于有片刻的安靜,秦棠去看了白天的那個小男孩,他已經好多了,吃過飯在睡覺,言語不通,隻能靠手勢交流。
好不容易忙完,陸城跑來找秦棠,帶來了一瓶可樂,遞給她,知道她要問哪來的,嘿嘿一笑,“我私藏的,你快喝,補點糖分。”
秦棠沒要,“你喝吧,你要做很多體力活,你比我更需要補充。”
“客氣什麼,我身體比你好,快點喝。”
“謝謝。”
陸城挨着她坐着,說:“還好姜怡沒來,我就藏了一瓶,要是她來了,我還得藏。”
秦棠沒忍住彎唇笑了笑:“你還藏了什麼?”
“沒了,都分光了,都給那些小孩了,一個個眼阿巴巴看着我,我于心不忍,都給了。”
秦棠其實也沒想到陸城會報名來,他們三個都跟着一個教授,教授沒有強制他們來,本着自願報名的原則,想來就來。
秦棠是第一個報名的。
陸城還勸她,沒必要,反正都要必要了,不留下來讀博,不需要讨好教授。
隻有秦棠知道自己不是讨好,而且不是做什麼事都要有意義。
“秦棠。”陸城忽然喊她。
“嗯?”
“你畢業要留下來還是回國?”
“我還沒想好。”
她似乎沒有選擇的餘地。
陸城又問:“你不回去找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