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多福被吓得不輕，且不說他的年紀比謝翎的爹都大，就算真的年紀相仿，那也是龍床上的人。

　　“奴才不敢，皇上莫要拿這種事說笑。”

　　殷攝眉梢一揚：“怎麼，你也瞧不上她？”

　　德春一聽這話頭不對，連忙将宮人攆了出去。

　　蔡多福“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皇上饒了奴才吧，謝翎姑娘好歹也是您的人，便是再不濟也不是奴才這種腌臜人敢肖想的，奴才絕不敢動這種念頭。”

　　殷攝垂眼打量他許久才一擡下巴：“起來吧，朕不過與你說笑而已，好歹也曾與朕有過婚約呢，若是真賞了你，朕的臉也别要了。”

　　蔡多福連連應聲，被驚出了一腦門的汗，爬起來的時候隻覺渾身發冷。

　　殷攝揮揮手将他攆了下去，透過窗戶再次看向偏殿，人最怕清閑嗎？

　　那朕應該很快就能看見你卸下驕傲的樣子吧......真期待呢。

　　然而一等五六天，偏殿那邊還是毫無動靜。

　　他剛好起來的心情又沉了下去，目光時不時便落在蔡多福身上，若是謝翎認錯，第一個知道的人應該是蔡多福。

　　可最近對方卻是提都沒提過謝翎......是真的沒消息，還是他忘了說？

　　他數不清第多少次看過去，看得蔡多福很是膽戰心驚，琢磨着自己最近并沒有犯什麼事，朝裡也沒發生什麼值得心煩的事，一時很是摸不着頭腦。

　　可總被皇帝這麼看着也不是個事兒。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皇上可是有什麼吩咐？”

　　殷攝收回目光：“沒有。”

　　他又低下頭去看折子，蔡多福眼見他十分認真的樣子，心裡一松，可沒多久，那股針紮似的目光就又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心裡叫苦不疊，卻是半分也不敢煩悶，隻能更小心地擡頭看了過去，這次卻沒等他發問，殷攝先開了口：“你是不是有事情要和朕說？”

　　蔡多福被問得一懵：“奴才......該有事情要說嗎？”

　　殷攝擰眉看着他，蔡多福被看得沒法子，隻能硬着頭皮去想，卻是真的想起來一件事：“昭陽殿那邊來人傳話，說内侍省新遣去昭陽殿的宮女，悅妃娘娘不太滿意，想着換幾個人。”

　　殷攝臉一沉，蕭貝貝不是不滿意這幾個人，而是不滿意宮裡的人，她這是想從蕭家調人進宮伺候她。

　　“給她換，換到她滿意為止。”

　　蔡多福連忙應聲，心裡知道這是打定主意不肯再讓蕭家人進宮了，也是防備着宮裡宮外互通消息。

　　蕭家如今勢頭正盛，若是前朝後宮勾連太過，難保不會出岔子，可殷攝才登基三年，又是從外頭認回來的，根基不穩，還要仰仗蕭家，并不能在明面上做什麼，倒也是有些憋屈。

　　蔡多福唏噓一聲，便是九五之尊也有難過的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