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立刻翻出碘酒給他塗。

　　碘酒是紫色的，塗在他顴骨上，紫了一塊。

　　有點滑稽。

　　朱茯苓噗嗤一聲笑了，“可惜了你這張臉，在傷好之前隻能這樣了。”

　　程越正想說什麼，電視畫面一轉，又開始播放中華神藥的廣告。

　　好好的氣氛，瞬間被打斷。

　　程越死死盯着廣告，臉色越來越難看。

　　“難怪一年能賣1億元，原來是靠所謂的騙子專家，到處裝義診騙錢！”

　　這件事的性質太惡劣了，難怪會驚動上頭。

　　如果放任事情發展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我必須親自到中華神藥的工廠去看看，拿到确鑿證據！”

　　在國家探索經濟轉型，鼓勵私營企業百花齊放的重要時期，中華神藥的興起，如果是正當經營，必然是受到保護和鼓勵的。

　　貿然打擊，跟國家當前的經濟政策嚴重相悖，也會打擊私營企業的經營信心。

　　這就意味着，有關部門不能輕易出手，不然僅憑懷疑就調查甚至叫停一個公司，不就成濫用職權了嗎？

　　即便在後世，很多企業有問題，也是靠部分人深入調查并曝光，企業的陰暗面才為人所知。

　　這也是趙先生有所察覺但并沒有貿然出手，而是親自安排程越去做調查研究的原因。

　　程越把今天的所見所聞全都記錄下來，然後聯系趙先生，仔細彙報了一遍。

　　趙先生大為震怒。

　　80年代的電話費很貴，一分鐘8毛錢，但程越在電話裡跟趙先生溝通了半小時，确定好下一步計劃才挂斷電話。

　　“媳婦，我要去一趟齊城！”

　　齊城，就是中華神藥公司的所在地。

　　朱茯苓的心，立刻提了起來，“要去做實地調查？”

　　如果沒有記錯，所謂的專家義診模式，就是中華神藥公司提出的。

　　說白了，那些所謂的專家就是中華神藥公司的銷售人員。

　　能利用這種騙子模式，又在鄉村到處的牆面刷廣告，還砸錢在電視上放虛假廣告忽悠人，這種公司由上至下都爛透了。

　　能指望這種公司裡的能有啥好人？

　　他深入這種地方調查，難度不比緝毒警深入毒窟低，危險卻是同樣的。

　　誰能放心得下？

　　“我陪你一起去！”

　　程越卻搖頭。

　　既然知道危險，怎麼可能讓她跟着？

　　他揉揉妻子的腦袋，心裡軟成一片，“你有這麼多事要忙，要是跟着，多耽誤工作？趙先生安排人在齊城接應我，我不是一個人，别擔心。”

　　“佳人時裝已經走向正軌，不需要我成天盯着。”

　　“那芒城那邊呢？”

　　朱茯苓一噎。

　　過完年她就跟程越北上，跟芒城隻在電話裡聯系，李興隔三差五在電話裡嚎。

　　說她喜新厭舊，有了佳人時裝這個新歡，就不要紅星運動鞋這個舊愛了。

　　還說她這個大老闆不在，公司員工就開始躁動，他快鎮不住了。

　　正說着，電話就來了。

　　果然是李興。

　　“朱小姐，朱老闆，我可求求你，趕緊回來吧，我快頂不住了！”

　　“怎麼了？”

　　又有新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