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狠！

　　背後那人，真的好狠！

　　可即便她什麼都想明白了，她也沒辦法。

　　昨晚，肯定是程毅故意引導她，讓她說出她請客的話，又故意要了那麼多昂貴的酒。

　　她所在的這家會所，老闆很有背景，她要是敢欠錢不還，一定會比現在更慘。

　　她隻能抖抖索索地打開手機，把她手機上所有的錢，都打給會所。

　　可是，還不夠。

　　還差二十多萬。

　　她實在沒辦法，央求服務生：“你們去找程毅要錢吧。

　　昨晚的酒，他也喝了大半。

　　我實在沒錢了，剩下的錢，讓他還。”

　　“抱歉，女士，”服務生面無表情地說，“您說了您請客，我同事聽得清清楚楚的。

　　這筆錢，必須由您來付。

　　我們沒理由去找程先生。”

　　“可是，我已經沒錢了，”江蒹葭哭着說，“我所有的錢都給你們了，我真的一分錢都沒有了......”

　　“您可以借貸，”服務生給她出主意，“您下幾個借款APP，湊一湊，就能湊到了。”

　　江蒹葭知道借款APP都是坑，跳了坑，會很慘很慘。

　　她不想用借款APP借貸，苦苦哀求服務生，讓服務生去找程毅。

　　她不肯交錢，驚動了經理。

　　經理又給她出主意，讓她做工抵債。

　　所謂做工抵債，就是做服務員或者陪酒女。

　　服務員做的活，又髒又累，一個月工資隻有七八千，除去吃用，要攢十幾年、甚至幾十年才能攢夠二十多萬。

　　陪酒女賺錢多，一個月能賺兩三萬，省着點花，一兩年就能還清了。

　　可是，她可是堂堂江家大小姐，她做陪酒女？

　　要是認識她的那些人來這裡消費，她還不得被人笑死？

　　那種情景，她隻要想一想，就覺得生不如死。

　　最終，她還是選擇了用借款APP借錢。

　　把錢交上，她猶如遊魂一樣離開了會所。

　　沒了。

　　什麼都沒了。

　　清白的身體。

　　從宋白露那裡要來的十萬塊錢。

　　工作、親人、朋友、清白、尊嚴。

　　她什麼都沒有了。

　　她在街上晃蕩了許久，忽然蹲下身，抱頭痛哭。

　　她想不明白，她是怎麼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這種境地的。

　　她明明是江家大小姐，生來嬌生慣養，前程錦繡，原本應該仆傭成群，富貴一生。

　　可現在，她像是陰溝裡的老鼠，一無所有，狼狽至極。

　　不。

　　她不是一無所有。

　　她還有債務。

　　雖然，她以前沒從借款APP上借過錢，但她聽說過。

　　借款APP這種東西，利息高的可怕，一旦還不上錢，後果會很凄慘。

　　她必須想辦法，把錢還上。

　　不然，她會生不如死。

　　她強撐着身體站起身，先去找了曲鴻文。

　　她哀求曲鴻文，給曲鴻文下跪，甚至說，她願意給曲鴻文做情人，曲鴻文都沒收留她，也沒給她一分錢。

　　她又去找了江雲逸、江慕白、江從之、江溯洄、江溯遊、江右，還找了幾個她以前的好朋友。

　　沒一個人憐憫她，肯借給她錢。

　　她還想找宋白露。

　　找了一圈，她才聽說，宋白露因為故意傷害罪，被抓進拘留所了。

　　她又高興，又痛快，很是笑了一會兒。

　　笑過之後，很快又被悲哀和絕望淹沒。

　　她走進超市，用僅剩的一點錢，買了一把水果刀。

　　走出超市，将水果刀藏進袖口，她的嘴角勾起一個詭異陰毒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