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明巍的一顆心這才落了地,一邊伸手去關窗戶,可能是剛才開窗戶的力道太大了,一扇窗戶都被鐘明巍給掰掉了一小塊木頭,這時候都關不利索了,外頭的冷風呼呼地朝裡頭灌着,鐘明巍尋摸了一小塊柴火堵在了那個缺口,這才總算把窗戶給關上了。
當下穿好了衣服,鐘明巍扶着炕沿兒下了炕,熟練地引着了火,正巧阿醜提着水進來,一邊哆嗦着喊冷,一邊朝鍋裡舀了幾勺子水。
“快過來烤烤火,”鐘明巍瞧着阿醜凍得通紅的臉,心疼的要命,一把就把阿醜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坐下,一邊搓着阿醜冰涼的手,一邊皺着眉道,“怎麼那麼涼?别起凍瘡了。”
“不會,我從來不起凍瘡,”阿醜一臉得意,“從前在浣衣局,一到了冬天,其他的宮女都叫苦連天,大冷的天,兩手都長滿了凍瘡還得洗衣裳,可是我卻從來不長凍瘡,嘿嘿,我是不是很厲害?”
哪兒就厲害了?
鐘明巍看着那雙烏溜溜的眼睛,一顆心都要疼碎了,他一邊搓着阿醜的手,一邊柔聲道:“在竈膛裡埋個紅薯?”
“嘿嘿嘿,鐘明巍,你怎麼那麼善解人意?”阿醜笑得雙眼彎彎,對着鐘明巍的臉就是一通狂親。
……
鐘明巍總算明白阿醜為什麼天不亮就要起來打掃了,這時候他眼睜睜地看着阿醜鑽進了床底,貓着身子仔仔細細地掃牆角的蜘蛛網。
“那裡也需要打掃?”鐘明巍甚是不解,“那有什麼好打掃的?”
“當然要好好兒地打掃啊,一年到頭就這麼大掃除一次,自然是越幹淨越好了啊,”阿醜撅着個屁股繼續掃着牆角,頭也不回地繼續跟鐘明巍道,“你把炕上給收拾收拾就成了,其他的我來就成。”
“哦。”鐘明巍悶悶地應了一聲,他也真的幫不上什麼忙,心裡難免有些不好受,當下也沒再說什麼,轉身就去疊被子了,疊完被子又把兩人的衣服給疊得齊齊整整的。
“你這是怎麼了?”阿醜一從床底鑽出來,就瞧着炕上齊齊整整的被子和衣服,登時就一臉驚詫,“你什麼時候能疊這麼好的被子了?”
“我一直都疊的很好,你才知道啊?”鐘明巍有點挂不住臉了。
阿醜笑笑沒說話,明顯顯地一切盡在不言中,鐘明巍的臉蓦地就更難看了:“難道我從前疊得不好嗎?”
“疊得好不好的又有什麼分别,終歸晚上還是要鋪開睡覺不是?”阿醜好心寬慰他。
鐘明巍被她這麼一哄,登時更氣悶了,嘴裡一哼,一邊氣咻咻地扭過了頭去。
阿醜坐到炕上,有心想哄哄他,哪知道一瞥眼就瞧見了破了一角的窗戶,登時就驚呼起來:“鐘明巍,你把窗戶給弄壞了!”
鐘明巍的身子頓時就矮了一截兒,嘴裡嘟囔着:“找人來修就是了,這窗戶本來就合不嚴實,早就該修修了,你大呼小叫個什麼?”
“現在到哪兒去找人,怎麼也得年後。”阿醜道。
“那就年後好了,”鐘明巍摸了摸鼻子,頓了頓,扭過頭來瞧着阿醜頭發上的蜘蛛網,伸手給扒拉下來,一邊小聲道,“好久沒泡澡了。”
阿醜的臉蓦地就紅了,低着頭小聲道:“今天還得大掃除呢。”
“光打掃屋子,不打掃打掃咱們自己?”鐘明巍湊過去,親了親阿醜的臉,“你昨晚還嫌我身上有汗味兒,都不讓我碰你呢。”
“哪有……”阿醜的臉都紅得不像樣了,聲音也小得不行,“是我自己身上有汗味,不想熏着你……”
“那正好,咱今兒洗洗澡,”鐘明巍柔聲道,一邊順了順阿醜的頭發,一邊含笑道,“再浴桶裡灑點兒茉莉花進去,到時候咱們都香噴噴的。”
“茉莉花不是這麼使的……”阿醜推了他一把,一邊卻又忸怩着道,“那你去燒水,我再收拾收拾屋子。”
“成。”鐘明巍滿口答應,當下又親了親阿醜的臉,當下就下炕燒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