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去南疆,雖然龐毅把南疆描述的那麼好,四季如春,風景秀麗,最是宜人,可是……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還不是她一個人,還不是……還不是要傷心失落一輩子。
索性今兒就和龐毅死在一處,也不枉他們有緣相識一場。
……
“知啦!”
龐毅甫一推開那扇濺滿了鮮皿的房門,就瞧着衆目睽睽中,小安氏正哭号着一步步朝他這邊爬過來,從前那麼嬌滴滴的貴女,穿個農家女的衣裳都委屈得不行的小安氏,現在就這麼嚎啕地在雪地上爬着,雙手都凍紫了,一地的金玉珠翠胡亂丢着,她都不顧了,就那麼歇斯底裡地哭着朝他爬過來。
“沒事兒了,”龐毅撿起那件白狐大氅,走了過去,蹲在小安氏的面前,然後把大氅披在了小安氏的身上,一邊輕輕道,“走,咱們回去。”
“龐……”小安氏仰着頭,怔怔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然後蓦地暈死了過去。
……
知府衙門。
“哥!哥!出事兒了!”
孔聞敏正在房中擦劍的時候,就聽到外頭傳來孔聞捷的聲音,他眉頭微皺,一邊把劍插.進了劍鞘,一邊擡腳走到了房門口,就瞧着孔聞捷着急忙慌地跑了進來。
“怎麼了?”孔聞敏沉聲道,“大老遠地就聽見你鬼叫了,都不記得自己是個什麼身份了,也不怕被人笑話。”
“哥!真的出事兒了!”孔聞捷但不兩步走到孔聞敏面前,不顧上喘息地厲害,他扶着門框,一臉嚴肅地跟孔聞敏道,“哥,姜家出事兒了!”
“姜家?”孔聞敏蓦地眉頭緊鎖,瞧着孔聞捷又要說話,他忙得比了個手勢,然後一把把孔聞捷拉進了房中,一邊“啪嗒”一聲關上了門,一邊沉聲問,“怎麼出事兒了?出了什麼事兒?”
“哥,您也應該有所耳聞,那姜家素來不是好想與的,平日裡在街上開着鋪子,可做的都是宰客殺客的生意,暗中更是沒停過越活殺人的勾當,可是姜家的後台,您也是知道的,所以連知府大人也素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與計較的,可是今兒卻有人去捅了姜家那個馬蜂窩,”孔聞捷說的起勁兒,兩眼兒精光四射,唾沫星子亂飛,直比戲台上的說書先生還更多幾分眉飛色舞,“哥,你猜猜,這桶馬蜂窩的主兒是誰?”
“都什麼時候?你還賣關子?快說!”孔聞敏催促着他。
“是廢太子的人,”孔聞捷手指點着桌面,一字一句都帶着毫不掩飾地稱贊,“到底從前是東宮的人,那身手可真真是了得,一人獨對七個莽漢,而且隻有一把半尺長的短刀,可是後來怎麼着?姜家那幾個地頭蛇,沒人都去了一條胳膊,而且每人的刀口一模一樣,沒有半點差異,可那人卻毫發無傷,哥,恕小弟直言,像您這樣在禦林軍裡的佼佼者,怕也不是那人的對手。”
“廢太子的人為什麼要對姜家的人動手?你可清楚嗎?”孔聞敏蹙着眉道,“他是明知道姜家的身份故意為之,還是純粹誤打誤撞?”
“九成九是誤打誤撞,”孔聞捷一邊倒了杯涼茶一口氣喝下了肚,一邊又繼續跟孔聞敏分析,“哥,你想啊,廢太子自入了甯古塔,可謂是夾着尾巴做人,漫說是主動對姜家出手了,他怕是連咳嗽都不敢大聲,想來廢太子那屬下初來乍到并不了解那姜家的底細,如若不然,他也不會進姜家的店,更加不會對姜家兄弟下手。”
“的确,廢太子現在的處境,但求自保,哪裡又敢生事兒?更何況還是劍指錦衣衛?”孔聞敏點點頭,一邊又忍不住勾了勾唇笑了,“不過這對咱們禦林軍倒是天大的好事兒,錦衣衛不是一直拼命地想往這甯古塔裡擠嗎?這些年來仗着姜家兄弟這一窩地頭蛇,處處壓咱們禦林軍一頭,如今廢太子這也算是給咱們開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