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能是陳先生今天忙,沒空去吧……”阿醜嗫嚅着。
“沒空?”孔聞捷瞥了阿醜一眼,“自打知府大人跟他提過親事之後,這酸秀才啊可就再沒有過空了,真真是日理萬機,萬歲爺都趕不上他這麼忙。”
阿醜心裡“咯噔”一下,看來陳清玄是真的不願意攀這門親事,難不成……
“那千金小姐長得好看嗎?”半晌,阿醜小聲地問。
孔聞捷又瞥了她一眼,頓了頓,道:“和段小姐不相上下。”
孔聞捷嘴裡的段小姐自然指的是段如蘭。
“那很漂亮啊,”阿醜蹙着眉,小聲嘟囔着,“陳先生到底怎麼想的啊?怎麼就不願意了?”
“你今兒要去買東西?”不知不覺的兩人就到了集市上,孔聞捷轉了話題。
“嗯,買點兒白菜什麼的回去過冬。”阿醜忙道。
“那得雇輛車了,”孔聞捷皺着眉道,“我得趕着回去跟知府大人回話,不能送你回去了。”
“用不着!用不着!孔侍衛您盡管忙您的去!我買完了東西自己雇車就回去了,”阿醜忙得擺手道,“您忙得您的,用不着管我!”
孔聞捷從懷裡取出了七錢銀子,給阿醜,一邊道:“這個月的的錢,拿好了。”
“孔侍衛,不是六錢嗎?”阿醜問。
“不是還得雇車嗎?”孔聞捷解釋道,瞧着阿醜要拒絕,當場就黑了臉,“要不然我送你回去?”
“不不不用了!”阿醜忙得接過了銀子,一邊跟孔聞捷道謝,“多謝孔侍衛。”
孔聞捷沒再理他,轉身就上馬去了。
嘉盛三十二年十月二十
甯古塔。
滿房間的都擺滿了大白菜,鐘明巍坐在小凳子上一顆一顆地給白菜去外葉,準備腌漬,阿醜在外堂刷陶缸,卧房的門沒關,兩人一個在裡一個在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不用去那麼多菜葉子,”阿醜瞧着被鐘明巍大刀闊斧掰下來的白菜葉,心疼的要命,忙得過去跟他道,“你看這樣的不用去掉,挺好的又沒有壞,就去那種爛葉子就成了。”
“哦,”鐘明巍點點頭,一邊順手握住了阿醜的手,濕哒哒的還冰涼,鐘明巍當即就冷了臉,“你在屋裡剝白菜,我去外面刷陶缸。”
前天趁着雇車,阿醜買齊了白菜和陶缸,還有豬肉、魚、米面、紅薯什麼的,後來一輛驢車都差點不夠用的。
“不要不要,還有四五個缸子就刷好了,快得很。”阿醜忙得道。
“扶我出去。”鐘明巍不跟她廢話。
“哦,”鐘明巍向來說一不二,阿醜知道勸不住,當下扶着鐘明巍起來,一邊扶着他的胳膊,一邊道,“你慢點兒。”
鐘明巍比從前好了不少,平時彎着腰扶着炕沿兒總能慢慢地挪了,就是站起來還不怎麼會走,這時候阿醜扶着,他走得很慢,搖晃得也厲害,可是阿醜心裡卻高興,從前隻能癱在床上手指頭都動不了的人,現在能恢複成這樣也不算慢了,她對鐘明巍的恢複,真的很滿意。
“比前幾天又好了,”阿醜有點兒激動,中間在門邊停下來歇息的時候,阿醜一邊給鐘明巍擦汗,一邊道,“今兒咱炖大棒骨吃,給你補補。”
“為什麼要吃大棒骨?”鐘明巍靠在阿醜的身上,微微地喘息,看着阿醜。
每天阿醜扶着鐘明巍練習走路的時候,都會在這裡歇歇,時間久了,也就成了習慣,從前鐘明巍自己站不穩,現在都能自己扶着牆站着了,隻是阿醜卻還不放心,總得扶着鐘明巍,鐘明巍自然也不會拒絕,享受着阿醜難得主動地抱着自己。
“吃什麼補什麼啊,”阿醜眯着眼笑,一邊跟鐘明巍邀功,“這次下山,我可是買了好些大棒骨屯着呢,說不定等那起子大棒骨都吃完了,你走路就利索呢。”
“那該多買幾隻大雁屯着啊?”鐘明巍含笑道。
“屯大雁做什麼?”阿醜不明就裡,一邊收好了帕子,一邊雙手環着鐘明巍,歪着頭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