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咱們得為自己造勢啊,沒得咱們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逆臣賊子了啊,”鐘明巍輕輕地歎息道,“如今西北和西南怕是都熱鬧的厲害,隻是百姓們卻還并不知道到底為什麼打仗,所以咱們不能什麼都不做,這個時候咱們得讓百姓知道,咱們為什麼非要打着儀仗不可,又是為什麼非要把新皇拉下馬,咱們得讓天下人知道咱們是師出有名,絕對不能授人以柄,沒得以後也成了百姓眼中的叛逆,你說是不是?”
美芽似乎是懂了,可是卻又懂得不是這麼徹底,她愣了一會兒,然後看着鐘明巍道:“就好像咱們從前在甯古塔看到兩家大打出手,可是在這之前,通常雙方主婦得是先破口大罵,一則是洩憤,二則也是為了能讓左鄰右舍明白事情原委,好不讓大家誤會或者拉偏架,明巍,你是這個意思嗎?”
鐘明巍嘴角一陣抽搐:“......丫頭,沒想到你理解的還挺透徹。”
“那是,誰讓我從小就這麼冰雪聰明呢?”美芽得意洋洋道,一邊端起飯碗來吃飯,一邊卻又朝膳房門口看看,“咦,陳先生和大孔侍衛怎麼還不來啊?”
“不管他們,咱們先吃。”鐘明巍頭也不擡地道。
......
小院兒。
孔聞敏回到小院兒的時候,就瞧着陳清玄正坐在桌前吃碟子裡的綠豆糕,瞧他進來了,有點兒别扭地抹了抹嘴上的渣滓,一邊問他:“你怎麼不去膳房吃飯?”
“你不是也沒去嗎?”孔聞敏坐了下來,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陳清玄。
“我不餓,”陳清玄一邊說着,一邊又捏了盤子中最後一塊芙蓉糕在手裡,正要往嘴裡塞,就瞧着孔聞敏正看着自己,目光裡頭還帶着審視,陳清玄頓時就吃不下去了,納悶地看着孔聞敏,“你看着我做什麼啊?”
“你不餓?”孔聞敏皺眉道,一邊把目光落在了那個空盤子上,一邊沉聲道,“我出門的時候,這盤子裡頭至少擺了十塊糕點,現在,好像都進你肚子裡去了。”
陳清玄看着空空如也的盤子,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那塊芙蓉糕,有點兒尴尬地道:“怎麼?你想吃這塊芙蓉糕嗎?”
孔聞敏沒理他,伸手就搶過來他手裡的芙蓉糕,然後就整個都塞進了嘴裡,大口大口地嚼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孔聞敏咀嚼的聲音非常大,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是在咬誰的腦殼呢。
陳清玄起身要走,卻被孔聞敏蓦地一吧給抓住了,陳清玄皺眉道:“你又要作什麼妖?”
“給我倒杯茶。”孔聞敏大爺似的吩咐陳清玄。
“自己倒!”陳清玄生氣了,氣孔聞敏今天莫名其妙地跟自己過意不去,當下甩開孔聞敏的手,轉身就要走,可是還沒走出兩步,他就蓦地站住了,僵在了原地。
“你從前說的那個意中人,是夫人吧?”孔聞敏看着陳清玄蓦地僵住的背影,心下是有了答案,當下冷不住就哼了一聲,“你眼光倒是挺毒,從前夫人那般模樣,我都輕易不多看一眼,沒想到倒是能入你這狀元郎的眼,當真是奇了。”
孔聞敏從來都沒有懷疑過陳清玄對美芽會有什麼想法,可是今天看着陳清玄不受控制地去握住了美芽的手,這才猛然想起那一日,夕陽下,陳清玄醉酒之後吐露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