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想過很多與魇灼再見的時刻,怎麼也沒想到會現在這樣。
站在虛幻的黑色空間,周圍的一切都是黑霧朦胧的。
而在這一切的終點,坐着一個面容白皙到毫無皿色的男人。
此刻他沒有帶着那從不離身的黑紗,漏出他那種妖冶的容顔,極緻白皙的面容上畫着一張皿紅的唇瓣,若是在其他人的臉上,一定會很恐怖。
但這一切在魇灼的臉上,卻沒有一點違和。
好像他天生就應該這般模樣,甚至說是這樣的臉就該在他的身上,沒有人比他更合适。
江流還記得第一次見到魇灼的時候,魇灼還很年輕,但在魇族,甚至是整個天界,魇灼也是數一數二的美男子。
當然不謙虛的說,這數一就是他自己!
而魇灼的那件面紗,後來也是他自己戴上的,就因為太美,麻煩太多......
哪怕不帶,魇灼也會一直待在身上。
隻要在自己人的身邊,才會不需要,而這些被魇灼劃分在自己人行列的,真的是很少,很少......
江流還記得,那時候魇灼的母親還在,她說,魇灼這黑紗在遇見有緣人的時候,也就不用戴了......
“我還不想讓大家知道我不在了,其實對我來說,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當一場遠行!”
“如果真的有重新來過,或許我可以不用在做魇,這樣活着真的好難受啊!”
“所有的東西都是模仿來的,連面容都是,哪怕成為麻煩,我也願意擁有。”
“我不善于離别,因為我怕,我萬一不想走了,活着都會成為執念......”
魇灼坐在黑色朦胧的盡頭,這是他的識海,生前對他自己,也是對其他人的話。
江流不隻是能看見這些,還有魇灼這些年,從小到大,遇見的所有人或事。
這也是識海的所有。
江流一直沉默着看着,聽着。
正是因為如此,江流也選擇了隐瞞。
有些人并不是活着就是全部。
不管其他人如何想的,魇灼都是一個很自由的人。
但江流的心裡還是有些難受的。
魇灼真的不應該這樣離開的,他們怎麼說也有數萬年的并肩作戰啊!
不隻是他,還有魇灼如今的這幾個朋友個,他怎麼能全都不在意?
哪怕不能在勾通,但江流還是忍不住看着魇灼的背影問道:“不管怎麼說,還是有很多人惦記你的。”
“魇灼,白染,我,甚至是阿笙,你認識的這些人,都很惦記你,如果他們知道你現在......”
“而我們連你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
江流伸手去觸碰坐在識海盡頭的魇灼,但正如江流意識到的一樣,雙手瞬間穿了過去。
魇灼已經死了,這是他唯一留下的東西,而這更是沒有實體的東西,這裡的一切都是幻影。
而魇灼的識海會毫無指引的來到他的手上,也是因為魇灼生前,最熟悉的人也是自己,這是最後一刻的吸引。
想到這,江流的心裡更複雜了。
魇灼的離開沒有經過奈何橋,卻來到了冥王的陰陽界,想必他也是在乎冥焰這個朋友的,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