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中午是在托兒院裡吃的中餐。
從那位年輕女人口中,陸時淺了解到一些關于知知和顧寒生身上的事情。
知知現在兩歲了,由于顧寒生商務上比較繁忙,平時并沒有時間照顧知知,于是便将知知放在這裡。
而這間托兒院,雖說名為托兒院,事實上,這裡面隻有知知一個孩子。
放眼看去,裝修得如此華麗的院子内外,除了門口站崗的保安,隻有那位看管照顧知知的年輕女人。
以及一個專門負責做飯的保姆阿姨蘭媽。
聽說,那年輕女人名叫陳紅,是顧寒生專門請來照顧知知的。
陸時淺意外聽過顧寒生叫她為紅姐,如此,她便也跟着一起這麼叫了。
吃過午餐,顧寒生又陪了知知一會兒,便帶着陸時淺從托兒院出來。
“公司裡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我先送你回家,你有什麼事直接吩咐秦叔就好。”上車後,顧寒生接了個電話,便吩咐司機開車回家。
“知知呢?知知不回家嗎?”
陸時淺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控制不住地記挂着那孩子。
連吃飯的時候,注意力都忍不住往知知身上飄。
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親生的一樣。
知知自閉嚴重,不愛說話,懼怕陌生人,這讓她很是心疼。
人生才剛剛開始,不能這樣繼續發展下去。
顧寒生就坐在陸時淺的身旁,原本直視前方的雙眸這時聽到她這話,深眸微微眯起。
“他不回家。”
“什麼?”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多說點話會死麼?
陸時淺皺着秀眉,疑惑地看着顧寒生:“為什麼他不回家,你不是他的爸爸麼?他不回家,難道一直都住在那裡?”
話音剛落,卻見男人目光瞬間冷了下來。
“知知住在哪裡,跟你沒有任何關系。還有,今天的事情,為了避免再次發生,以後我不會再帶你來見知知。”
這話讓陸時淺聽着很不舒服,什麼叫知知跟她沒有任何關系?
知知是他的兒子,而她也跟他已經領了證,就算兩個人之間沒有感情,在名義上她也算是知知的後媽。
不管他認不認,知知認不認,她都是。
不過這些話,她也隻能在心裡想想,并不敢真的說出來。
自己什麼分量,陸時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說什麼避免這樣的事情再發生,以後都不會再帶她來見知知?
這話裡的意思,不就是說今天知知摔倒一事,他還在責怪她麼?
當然,這些東西,陸時淺根本就不在乎。
她關心的是,知知需要的是陪伴,而不是被寄放在托兒院。
頂着被顧寒生眼神淩遲的風險,陸時淺覺得還是有必要把話說清楚。
“顧哥哥,你不覺得知知現在問題非常大麼?他不愛跟人說話,甚至可能連話都不會說,碰到生人他會害怕緊張,甚至嚴重到全身冒冷汗,連看對方一眼都怕,他的問題很嚴重!”
陸時淺隻是想将自己擔心的一方面說出來,她以為顧寒生作為一個父親,第一時間當然是為知知考慮妥當。
可她卻不知道,自己這番看似為知知着想的話,對顧寒生而言,卻是禁忌般的存在。
“你知道知知為什麼會這樣麼?是,你可以說那是先天性的,但是我告訴你,顧哥哥,直接導緻知知嚴重到這個地步的,是孤單!”
“你就這樣将他一個人放在托兒院裡,雖然那所托兒院比一般看管孩子的地方要強幾百倍,可那再好,對于知知來說,不過是一座華麗的囚籠。”
“他需要的是陪伴,而不是像你這樣将他丢到一邊......”
陸時淺知道自己這樣說,會惹怒顧寒生。
她想着就算他發飙,也要把這些肉眼可見的問題告知他。
根本沒有注意到,随着她的話倒豆子般飚出的同時,車内的溫度也正以直線的趨勢迅速下降。
“說夠了沒有!”
這句話,幾乎是顧寒生咬着牙一字一句狠狠說出來的。
當陸時淺看到面具下那難看的疤痕因憤怒而皺,且男人那好看的唇瓣也驟然繃緊之時。
說實話,那一瞬間她心裡是恐懼的,也想過閉嘴,别繼續說下去惹着他發火。
但話既然已經說出來了,這次如果不說完,也許馬上就會沒有說下去的機會了。
為了知知能有更好的成長環境,陸時淺咬了咬牙。
不管三七二十一,無視掉男人渾身上下散發出的那股逼人的寒氣,迎難而上。
“就算你生氣,我也要講。”
陸時淺一副不甘示弱的模樣,顧寒生态度糟糕,那她就比他更糟糕。
她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
“如果你不改變知知的現狀,不把他接回家裡親自撫養,那你這樣算什麼爸爸,算什麼男人?”
視線裡,男人情緒早已處于暴怒的邊緣。
他猛地轉過臉,漆黑的瞳孔犀利地盯着眼前不要命地一個勁在他地雷上狂踩的女孩:“陸、時、淺!”
與此同時,顧寒生寬大的手掌下意識地握成拳頭。
“怎麼?我說了你不愛聽的話,你這是要打我嗎?”
陸時淺面上穩如老狗,實則心裡慌得一批。
在顧寒生這種神級人物頭上動土,估計整個都城隻有她一個。
這個男人一旦發起火來,是很可怕的。
怕是明天開始都城将不會再有她陸時淺這号人,他一定會把她掐死在這兒的。
打她?
這個該死的女人,難道他不該打她嗎?
他不但想打她,更想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割了她的舌頭,讓她以後都别想開口說出話來。
顧寒生死死盯着陸時淺,他實在是太生氣了,氣到眼眶通紅,面色青白。
偏偏陸時淺還不怕死地将臉迎上來:“你打啊,朝這打,我倒是很想見識一下,你顧三爺家暴起來有多厲害。”
“陸,時,淺——!”
顧寒生眉頭緊緊蹙起,因為生氣,額上已然冒起了青筋。
這個女人真的該死,這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那個聽話懂事的妻子!
他咬着牙,狠狠地怒視着陸時淺。
有那麼幾秒,顧寒生手裡的拳頭差點就要落下去。
然而,最終這種情況在僵持了十幾秒後,顧寒生的拳頭還是沒有落下來。
他收回手,調離視線,桃紅的唇瓣有力地張合。
“楚辭,靠邊停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