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開的木盒裡,放着一把黑亮的手槍,樣式是他熟悉到骨子裡的。
弑神槍!
他内心的震撼是無可言喻的,這把槍承載了太多的過往,讓他仿佛一下子回到了過去......
透過半開的卧室門,程安素清楚瞧見常思安一臉呆愣的盯着抽屜裡的木盒,臉上的表情複雜難辨。
程安素一顆心忍不住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
他認得弑神槍?還是因為抽屜裡放了一把槍而感到震驚?
如果是因為後者的話,他應該會問她吧?
程安素緊張的手心裡冒了汗,她下意識的握緊,然後故作狐疑的揚聲對着卧室道:“思安,你找到沒有?”
“哦......就來了!”
常思安聽到程安素的催促這才清醒過來,趕緊伸手把木盒蓋好,然後拿了清涼油出來。
“來,我幫你揉一揉。”
常思安将藥油倒在手指上,輕輕替程安素揉着太陽穴。
程安素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享受着常思安的按摩,很快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我眯一會兒再去做飯。”
程安素突然動了動,低聲說道。
“還早,不着急。阿素要不我抱你回床上躺一會兒?”
常思安見她似乎有點不舒服,于是開口道。
“不用了,我就眯一會兒就行了。你先去換衣服吧!”
程安素似乎真的很困倦,閉上眼睛很快就迷糊睡去。
常思安見狀,隻得從卧室裡拿了毯子過來,小心給她蓋在了身上。
站起身,他回卧室換了家居服,系扣子的時候,目光情不自禁又飄向了梳妝台抽屜。
猶豫再三,他還是忍不住,起身走到梳妝台前,蹲下身拉開了抽屜,并小心翼翼打開木盒,從裡頭拿出了那把弑神槍。
槍握在手裡,他本能的花式翻轉,擡手托住槍把做了一個射擊的動作。神情是那麼自然,動作是那麼流暢,像是天生就是玩槍的行家。
透過虛掩的房門看到這一幕,程安素臉色卻徹底白了。
因為她對這場景太熟悉了!
當年跟君野在一起時,他就無數次在她面前這樣使用弑神槍!
表情,動作,拿槍的手法,站立的姿勢,幾乎一模一樣!
他是君野......
腦中開始轟然作響。
程安素渾身都開始發抖,終于支持不住的撲通一聲跌坐在門口。
聲音驚動了常思安,他立刻放下手裡的槍,關好抽屜,快步走過來拉開門,卻見程安素臉色煞白的跌坐在門口,滿臉都是淚痕。
他頓時臉色一變,連忙蹲下身扶住她焦急問道:“阿素,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快告訴我!”
程安素淚水成串成串落下來,她緩緩擡頭望向常思安,心裡有一百個一千個問題要問,可喉口像梗了一塊大石頭,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她隻能哭,望着他淚水狂湧。
“阿素!阿素你别吓我!你怎麼了?說話!阿素!說話呀!”
常思安見程安素說不出話,臉也吓白了,伸手捧住她的臉,不斷喚着,并且開始從頭到腳檢查她。
可是程安素哪裡都沒受傷,常思安一時根本猜不出她到底怎麼了,情急之下他一把抱起她就要往外沖。
“我帶你去醫院!”
“君野!”
程安素突然伸手緊緊抓住他的衣衫,大聲叫道。
常思安聞言渾身一震,腳步倏然而止!
是他聽錯了嗎?阿素居然叫他......君野?
此刻的常思安渾身的皿液都要凝固了!
“君野......是你嗎?”
程安素纖細微涼的小手手緩緩的攀上常思安的臉龐,一點一點,小心的觸摸着那張與記憶中已經完全不相像的面容,低低的,弱弱的問着。
常思安不自覺的手腳發顫起來,他緩緩放下程安素,機械式的低頭望向她,氣虛無比的問道:“你叫我......什麼?”
程安素雙手捧着他的臉,仰頭淚流而下,顫抖,哽咽的喚出那個名字。
“君野......”
常思安定定望着她,突然鼻翼發酸,眼底不自覺湧上一股淚意。
“阿素,為什麼,這麼叫我?我是常思安,你忘了嗎?”
程安素卻淚流滿面的搖頭哭道:“我知道你是君野!你一定是!如果你不是,你不會拿起弑神槍!你把它當兄弟,你看到它,不可能不動容的!”
程安素的回答讓常思安一瞬間恍然大悟,原來阿素是故意用弑神槍來試探他!
“君野!你是不是不放心我,才附在常思安身上回來看我的?我知道,你還是愛着我的,舍不得離開我是不是?所以,你的魂魄才來找我,借着常思安的身體來和我再續前緣,是不是?”
程安素猛地撲進常思安懷裡,失聲痛哭了起來。
而常思安聽了,臉色一瞬間變得古怪異常。望着懷裡嘤嘤哭泣的小女人,真是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好!
他以前怎麼不知道,他的阿素這麼會天馬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