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李辰盯着羅天鈞,嘴角勾起冷漠弧度,語氣毫無波動的說道:“那麼,羅大人就不感覺慚愧?”
“慚愧又如何?不慚愧又如何?”羅天鈞心中根本不在意那些他眼中的泥腿子的性命,過的好不好,那跟他有什麼關系?
他在意的隻是自己的權力穩不穩固,自己能不能更加再上一步罷了。
他看着李辰,眼神帶着淡淡的嘲諷,說道:“閣下是剛剛初出茅廬吧,要知道,這世間不平的事情太多了,閣下能管的的過來嗎?”
“我這蘇陽府,雖說不上十分富庶,但是在周邊數城裡,也算是排得上号的,城中的百姓,過的哪怕沒有十分好,但跟其他的幾城相比,卻也算不上差的。”
“至于你說的糧價等價格上漲的事情,那是有特殊原因的,并非一直如此。”
“所以你問我慚愧不慚愧,這簡直是笑話,若是換了第二個人來,能比本官做的更好嗎?”
李辰聽着,聽到羅天鈞說第二個人未必能比他做的更好時,終于忍不住笑了。
他笑羅天鈞太過自大。
誠然,他說的有一定道理,蘇陽府跟其他城市相比,确實算不上太差,但李辰認為,那絕不是他的功勞。
那是全程百姓勤勉的原因。
若是沒有他這個知府大人在搞東搞西,蘇陽府隻會更好,更加繁榮,城中百姓的日子也會比現在号上無數倍。
羅天鈞見李辰發笑,眼中陰森一閃而過,李辰笑聲中的嘲諷,他又不是聽不出。
淡淡說道:“閣下不必發笑,等你到本官這個年紀時,你就明白我說的話了。”
“呵呵。”李辰搖頭,眼中的鄙視幾乎毫不掩飾了,可以說,羅天鈞這種官員是讓他最讨厭的一種了。
明明沒有他們百姓會過得更好,這些人卻還恬不知恥的将百姓勤勞得來的東西,厚顔無恥的當做自己的功勞。
李辰很想問,你的臉皮呢?
“我見過的慘狀,或許比大人要多的多了。”
李辰想起南巡至今見過的景象。
可以說,跟他還沒開始南巡時所想象的,大相徑庭。
一開始,他以為以南方的水土,各種資源,就算有各種官員士紳的盤剝,總不至于過的太苦。
但一路見到的景象,打破了他的認知。
人的貪欲是無線的。
以文王為首,羅天鈞為枝幹的一衆人等,根本就是這裡當成了撈錢的地方。
哪怕普通平民産出的再多,也填不滿他們的貪欲。
“閣下說笑了,你一個公子哥,能見過什麼慘像?”羅天鈞根本不信。
李辰平靜說道:“我想問大人一個問題,大人可知道觀音土?”
“觀音土?那是什麼東西,莫非是佛教的祭祀用品?”羅天鈞還真沒聽過這玩意。
李辰搖頭:“不,顧名思義,就是土,而大人可知道,有些活不下去的百姓,就是靠着吃這種泥土,來壓制腹中的饑餓?”
羅天鈞聞言皺眉,光是想想那種場景,就讓他感到一陣反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