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曉聲音微哽，聽上去很難過，但極力在忍住：“既然你決定了，那麼我們聊聊退婚的事吧，我們之間的事，總該有個了斷。”

　　“好。”

　　聽到電話那邊連一秒都沒有猶豫，顧曉曉嫉恨地握緊了手機，還是語氣溫柔地報了個酒店地址。

　　華燈初上。

　　席慕沉開完會，前去赴約。

　　他推開包廂的門，顧曉曉聽見聲音，連忙站起來：“慕沉，你來了。”

　　她今天打扮得格外清麗，尋常披散的頭發紮起，露出張白皙的瓜子臉。

　　乍一看，和程甜穿着的風格有幾分相似。

　　席慕沉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但很快平複下來。

　　他走過去，坐下。

　　“你還沒吃飯吧？我剛好點了一些你愛吃的，我們邊吃邊聊吧。”

　　顧曉曉說完，服務員正好将做好的菜送進來。

　　顧曉曉起身，倒了兩杯紅酒，其中一杯遞過來。

　　她動作分寸極佳，沒有像以前故意黏上來。

　　“你嘗嘗，這裡的紅酒還是很不錯的。”

　　顧曉曉坐下，笑容得體。

　　席慕沉禮貌性地抿了一口，談起了正事：“退婚後，言言我會扶養，補償費也不會虧待你。”

　　顧曉曉沒想到席慕沉這麼迫不及待，她心裡堵塞了一下，臉上露出幾分不舍：“其他的事我不在乎，可是言言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這件事沒有商量。”席慕沉語氣不容置喙。

　　顧曉曉眼圈微紅：“慕沉，你既然有了喜歡的人，你們在一起，遲早會有自己的孩子，可我隻剩下言言了，你非要這麼殘忍嗎？”

　　顧曉曉隻想要拖延時間。

　　席慕沉沒有察覺她的目的，隻語氣冷硬道：“席家的皿脈不可能流落在外面，你也護不住他。”

　　畢竟言言是席家的小少爺這事全城的人都知道，如果給顧曉曉，不知道多少人将主意打在言言身上。

　　席慕沉怎麼可能将兒子置于危險之中。

　　顧曉曉故作一副難舍難分，但為了兒子安危隻能忍痛舍棄的模樣。

　　她低頭，擦了擦眼淚：“我知道了，那我以後還能見言言嗎？”

　　她擡眸看他，眼裡水光蒙蒙，煞是可憐。

　　席慕沉終于正眼看她，但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漠：“言言願意就行。”

　　顧曉曉一噎。

　　從那小兔崽子有意識起，就對她十分不耐煩，她一靠近他，就躲開，弄得席家所有人都知道自己這個“親生母親”，還沒一個保姆招他待見。

　　要不是看在還有利用價值的份上，顧曉曉早就拿他沉塘了。

　　顧曉曉假裝聽不懂席慕沉話裡意思，隻當席慕沉這是同意了，喜極一笑：“謝謝你，慕沉。”

　　“我們先吃菜吧，要不然都涼了。”顧曉曉挑起别的話題，還一直灌酒，美名其曰是祝福他和程甜以後過得幸福快樂。

　　她意圖過于明顯，席慕沉怎麼會不知道？

　　他借口避開她的灌酒，沒有上當。

　　退婚一事已經談妥，席慕沉不想久留。

　　“補償款會打到你的賬戶，你别忘了你該做的事就行。”

　　說完，席慕沉轉身離開。

　　還未走到門口，他卻感覺腦袋湧上強烈的眩暈感。

　　他扶着額頭，腳步不由踉跄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