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一航笑道:「我也這樣想。」
他們朝著森林裡走去,剛進森林就看到了一個黃色的小木屋,兩邊的鮮花爭相開放,似是在迎接著他們二人的到來。
他們來到小木屋前,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婆婆正坐在院子裡,一動也不動,她微眯著眼睛,看著太陽。
老婆婆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直到他們走近,才認出老婆婆是一個假人。
「這個人偶做得如此精細?」利一航嘆道。
「來找我這個老婆子什麼事?」一個女人聲音清脆,聽她聲音不過二十上下。
「神仙婆婆,我們來找您,是為了想去極寒之地。」白霜雪站在院子裡說道。
一個女子輕笑兩聲,走了出來,她個頭小巧玲瓏,眼睛又圓又亮,小巧的鼻子下是一張薄薄的櫻唇,看她就像是一個頑皮的少女。
「叫我婆婆就可以了,你們要去極寒之地做什麼?」她問。
「因為我的身體正在急劇衰老,需要去極寒之地重生池去重塑身體。」白霜雪如實說道。
「很老了嗎?從外表看不出來。」婆婆說道,「把手伸出來,我看看。」
白霜雪伸出手,婆婆將手指放在她的手腕脈博處診斷了一下,她喃喃地說道:「果真衰老了,似是八十九歲的老人一般的骨頭。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了這種病症。」
「婆婆要給她治病?」沃濤正帶著一群侍衛走了過來。
「不知沃大人前來所為何事?」婆婆笑道。
「帶上來。」沃濤說道。
兩個侍衛押著一個面容清秀的少年走了過來,婆婆看到他,臉色微微一變,她冷聲問道:「沃大人抓了我孫子?為什麼?」
「他欠了我十萬兩黃金,還有,這兩個人犯了重罪,我要把他們帶回去審問。」沃濤冷冷地說道。
「沃濤,我跟著你回去,你放了婆婆的孫子。」利一航說道。
「利一航,你以為你現在還是魔尊眼前的紅人嗎?說一不二?你現在隻是一隻落水狗,現在是人人喊打的時候,你還能如此厚顏,想命令我做事?」沃濤冷笑道。
「沃大人,聽不出來是我在請求沃大人放過婆婆的孫子嗎?」利一航笑道。
「沃大人,既然小勇欠了你十萬兩黃金,你就把他帶走吧,要殺要剮,任由沃大人處置。」婆婆淡淡地說道。
「奶奶。」婆婆的孫子大聲嚷道,「他們要剁了我的手指頭,奶奶救我。」
「小勇,你自己欠下的賭債,隻能由你自己還。奶奶能將你養大,可你的人生之路隻能你自己去走。」婆婆說道。
「婆婆也是一個心狠之人。」沃濤冷笑道。
「不是我心狠,我勸過小勇無數次,賭坊裡陷井很多,賭博並不是一門養活自己的技藝,世間之人沒有人因為賭博而發家,卻有人因為賭博而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婆婆笑道。
「把黑小勇的手指頭剁一個,放掉,把他們二人帶回去。」沃濤說道。
「沃大人,不要,求你不要剁我的手指頭,欠你的錢,我可以為你做牛做馬償還。」黑小勇慘叫道,「奶奶,奶奶救我。」
婆婆站在那裡不為所動,兩個侍衛把黑小勇拉到一個石桌前,將他的手按在石桌上,另一個侍衛拿著刀正準備砍下去,隻見一道白光閃過,刀落的時候,婆婆的一根手指頭被刀砍在了桌子上。
黑小勇立即攙扶著臉色蒼白的婆婆,他眼淚橫流哭道:「奶奶,你為什麼要這樣?」
「是奶奶沒有教育好你,這一切該由奶奶來承受這個結果。」她咬牙說道,她拿出一塊破布將手給包了起來。
沃濤冷笑兩聲:「真是奶孫情深,讓我感動不已。」
白霜雪拿出藥瓶遞婆婆,她說:「婆婆,這個可以治你的傷。」她給婆婆的是可以再生殘肢的藥丸,隻用服用一粒,便可以讓她再長出一根手指頭。
黑小勇顫抖著手,從瓶子倒出一粒藥丸放進婆婆的嘴裡,他說:「奶奶你感覺怎麼樣了?」
「好多了。」婆婆說道。
「奶奶,我再也不賭了。」黑小勇哭著說道。
「把他們二人帶走。」沃濤冷聲說道。
侍衛把利一航和白霜雪用繩子給捆了,推到囚車上關了起來。
利一航看著白霜雪一言不發,他問:「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該如何才能找到極寒之地。」白霜雪說道。
「會有辦法,不用太過憂心。」利一航說道。
白霜雪點了點頭說:「是,你說的對,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
囚車正緩緩向前行進,利一航移了移身子坐到白霜雪身旁,他說:「這裡面太顛簸,你靠著我會舒服一些。」
「好。」白霜雪靠在他的懷裡,她隻覺很困,隻過了一會,便進入了夢鄉。
當她醒來,她看著利一航正憂心忡忡地看著她,她笑道:「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我擔心你的身體是否能承受得住。」利一航說道。
「我沒事,隻是現在感覺越來越困,時常想睡覺,可能人老了就這樣吧。」白霜雪笑道。
她話音剛落,隻聽嗖的一聲,一支飛箭紮到木頭囚車的柵欄上,箭尾正在輕輕地顫動著。
「有埋伏。」侍衛手拿大刀,團團將囚車圍住。
「大家注意,可能是利一航的同夥,想來救他們出去。」沃濤說道,他抽出腰間的軟劍,聽著周圍的動靜。
沃濤環顧四周,周圍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他雙手結印,一個光球出現在他的手心,他將手中的光球輕輕一推,光球將囚車給籠罩在裡面。
隻聽嗖嗖幾聲,有黑衣人從樹林裡飛了出來,一個身著暗紅色衣服的蒙面人飛到沃濤的面前,他伸手輕輕一點,沃濤身子一軟便倒在了地上。
囚車附近倒了一片侍衛,這些倒地的侍衛是沃濤的手下。
暗紅色衣服的人輕輕一揮手,所有的黑衣人都飛身消失在樹林裡,他走到囚車前,一揮手,囚車上設置的禁制便解了。
身著紅色蒙面服的男人看了一眼利一航,轉身離去,消失在樹林裡。
「他是你的朋友?」白霜雪問。
利一航點了點頭,「是,是來救我的。」
「為什麼要蒙著臉?是怕被人認出來嗎?」白霜雪繼續問道,利一航把她從囚車裡攙扶了出來。
「有些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可他又不能不救我的性命。」利一航笑道,「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
「好。」白霜雪和利一航坐著巨鷹離開了樹林,他們再次來到森林裡的小木屋。
院子裡坐著曬太陽的人偶婆婆已經消失不見,小木屋裡落滿了灰塵,白霜雪自言自語道:「我們好像才離開了幾天,這屋子就人去樓空了,而且像是久未住人一般。」
利一航笑道:「他們應該是離開了。」
白霜雪把桌椅擦乾淨,坐了下來,她轉頭就看到自己給婆婆的藥瓶正放在梳妝台上。
她站了起來,走到梳妝台前,把藥瓶拿在手裡,她說:「不知道他們到什麼地方去了。」
她搖了一下瓶子,瓶子裡是空的,她拔了藥瓶塞子,向裡面看去,藥瓶裡沒有一粒藥丸,利一航正在屋子裡四處看,他說:「不知道,有些隱世高人,離開住的地方,就不想讓別人找到他們。」
這時,瓶子裡發出一些咕嘟的聲音,她手微微一抖,瓶子掉落在桌子上,利一航聽到響聲,他轉身,笑道:「怎麼了?」
「瓶子裡有流水的聲音。」白霜雪說道。
「是嗎?我聽聽。」利一航走了過來,他拿起瓶子,將瓶口對著桌子,瓶口裡射出一道光照在桌子上。
光影裡還有一些影子,影影綽綽看不分明,利一航將瓶身又直豎對著桌面,影像變得清晰一些。
畫面上是一條河流,有很多妖界的人和魔界的人正在河邊喝水。
「這是聖河的影象。」白霜雪說道,他們坐著巨鷹過來的時候,也是遇到了很多妖、怪在聖河河邊喝著水,他們或是頂著一個妖的頭,或是頂著一個尚未進化好的魔怪頭,這些妖、怪還沒有完全修鍊成人形。
聖河旁邊有一朵樹葉紅如皿的樹,約有一人高,它的顏色有異於其它的樹,在聖河河邊顯得格外的醒目。
這些妖、怪喝完水,便朝著紅色的樹走過去,他們一個個消失在樹榦處,隻一會聖河邊空無一人。
「難道他們就是從極寒之地出來的人嗎?」白霜雪說道。
「有可能,我看他們都穿著很厚的衣服,有的是棉衣,有的是帶著毛的皮衣服。」利一航說道。
由藥瓶照出來的影像還沒有消失,當夜幕降臨,聖河邊寂靜無聲,空無一人。
早上清晨第一縷陽光照在聖河上,陽光撒落在河面,像是扔了一把金子進水裡一般,有妖和怪從紅色的樹榦處走了出來。
「也許這就是進入極寒之地的入口,隻是開啟的時間是固定的,這些人在早晨的時候出來,喝完水,取完水,就回到了極寒之地。」利一航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