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一股甜膩到近乎眩暈的梔子花香漫了進來，濃烈得幾乎具象化，彷彿有人把整瓶香水打翻在盛夏的玫瑰園裡，又摻了一把融化的蜜糖。

　　她猛地擡頭，看見蘇暖倚在門框邊，紅唇微勾，一雙狐狸眼含著瀲灧水光。

　　「董事長……"蘇暖的嗓音像浸了蜜，尾音黏膩地上揚，「人家來彙報工作啦……」

　　她踩著十厘米的細高跟，鞋跟細得像能戳穿地闆，走起路來腰臀擺動得如同某種精心計算過的韻律。

　　真絲襯衫的深V領口隨著她的動作泛起水波般的光澤，每走一步，都能看見衣料下那對渾圓隨著呼吸微微起伏的輪廓。

　　霍青靈見她那渾身騷氣衝天的模樣，皺眉，這女人，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剛才那一腳，沒被踹舒坦？

　　又來找虐？？

　　蘇暖對於霍青靈如刀的眼神，置若恍聞，鮮紅的指甲輕輕摩挲著文件邊緣，扭著水蛇腰繼續走到了玉錦的另一邊。

　　「董事長，這是我們各地拍賣會的流水匯總，您看看？」她俯身將文件放在玉錦面前，這個角度……

　　領口大敞，雪白的溝壑一覽無餘，簡直赤果果的勾引。

　　霍青靈握爪，都能聽見自己後槽牙摩擦的聲音。

　　玉錦連眼皮都沒擡，聲音冷得像冰：「放這就行。」

　　「可是這裡我覺得有些問題……啊！」蘇暖說話間，突然腳崴，踉蹌一下，整個人朝玉錦倒去。

　　叔能忍，嬸兒都忍不了！

　　霍青靈金見她越來越過分，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指尖已經掐起一道定身訣。

　　然而玉錦的動作比她更快，甚至連眼皮都沒擡，隻是右手食指在辦公桌上輕輕一叩。

　　一道無形的屏障驟然在身前豎起，蘇暖整個人就像撞上了一堵透明牆壁，那張精心化妝的臉在空氣中擠壓變形，然後『砰』地一聲被彈了回去。

　　「啊！」蘇暖踉蹌著後退幾步，一屁股跌坐在地，疼得直抽抽，那份所謂的報表從她手中飛出去，紙張散落一地。

　　霍青靈強忍著笑意，故作關切地走過去：「蘇總監，你沒事吧？怎麼這麼不小心？」

　　她彎腰去扶，卻在蘇暖耳邊輕聲說了句：「下次摔的時候記得護著臉，玻尿酸很貴的。」

　　蘇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甩開霍青靈的手自己爬起來，整理著淩亂的襯衫，那道深V領口因為剛才的撞擊更加松垮，幾乎能看到大半個渾圓的輪廓。

　　「董事長，我……」她還想說什麼，卻被玉錦冷冽的目光凍在原地。

　　「MK集團員工守則第三章第十二條是什麼？」玉錦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工作時間著裝需得體，蘇總監，你是想被記過，還是直接去人事部領離職通知？」

　　霍青靈瞪大眼睛，差點沒忍住鼓掌的衝動，她從未覺得公司的規章制度如此動聽過。

　　蘇暖臉上的皿色瞬間褪去：「董事長，我、我隻是……」

　　「出去。」玉錦已經重新低下頭看文件，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她。

　　蘇暖咬著嘴唇，不甘心地瞥了霍青靈一眼，扭著腰肢離開了辦公室，門關上的瞬間，霍青靈聽見外面傳來一聲憤怒的跺腳聲。

　　「噗……」霍青靈終於忍不住笑出聲，「師父，你剛才太帥了！那個表情，那個語氣……」

　　玉錦擡眸看她：「你很開心？」

　　「當然開心啊！」霍青靈蹦到他面前，雙手撐在辦公桌上，「那個蘇暖天天變著法兒勾引你，我早就想……」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趕緊剎住話頭，但玉錦已經捕捉到了關鍵信息，鎏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天天？」

　　霍青靈訕笑著後退兩步：「我是說偶爾，偶爾……」

　　玉錦身子微傾，十指交叉抵在如刀削般的下巴再問：「說說看，她都做過什麼？」

　　霍青靈眼珠轉了轉，突然覺得這是個絕佳的機會，她清了清嗓子，掰著手指數起來：

　　「上周二，她不小心把咖啡潑在自己襯衫上，非要借你的外套；上周五，她假裝低皿糖往你懷裡倒；昨天，她在電梯裡偶遇你，襯衫扣子解到肚臍眼……」

　　她越說越氣，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今天更過分！那領口都快開到腰了！她以為自己是來走紅毯的嗎？MK是拍賣行不是夜總會！」

　　玉錦靜靜地聽完，突然問：「你記得這麼清楚？」

　　霍青靈一噎，臉頰瞬間發燙：「我、我是你的秘書嘛，當然要留意這些潛在威脅……」

　　「潛在威脅？」玉錦唇角微不可察地上揚，「我以為你會說『情敵』。」

　　「誰、誰說的！」霍青靈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差點跳起來，「我才不會吃這種醋！」

　　玉錦不置可否，隻是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推給她：「既然你這麼了解情況，這份投訴報告就由你來寫。」

　　霍青靈低頭一看，是一份針對蘇暖職場性騷擾的正式投訴表格，她驚訝地擡頭：「師父，你要開除她？」

　　「證據確鑿，不是嗎？MK不需要這種員工。」玉錦淡淡道。

　　霍青靈咬了咬下唇。

　　理智上她知道這是最好的處理方式，但直覺告訴她事情沒那麼簡單，蘇暖背後明顯有人指使，現在讓她走，豈不是放虎歸山？

　　「師父……」她斟酌了下，「我覺得可以先留著她。畢竟我們還沒查清楚她幕後關係，不如將計就計……」

　　玉錦眼底笑意一閃而過：「你也覺得，可以用她做餌？」

　　霍青靈點頭，「而且我懷疑她突然這麼大膽，可能是得到了什麼指示，剛才她身上的香氣……」她皺了皺鼻子，「聞起來就不對勁。」

　　玉錦眸光微動，他自然也注意到了那異常甜膩的香氣，裡面摻雜了某種能影響人神志的草藥成分，雖然對他無效，但對普通人……

　　「可以，但你必須保證，沒有我的命令之前，絕對不能擅自行動，不過，可以安排霍冬的超自然特工小組暗中調查。」

　　「好的，我保證！」霍青靈舉手發誓，隨即再說：「那我現在就去給霍冬打電話，順便盯著那女人！」

　　她轉身就要跑，卻被玉錦一把拽住手腕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