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副廠長的承諾
顧小曼吃了一句罵,也沒在意。
「爸,你不用擔心,過幾年我們攢夠了錢,給我哥看耳朵,要是他以後能聽見,你把工作給我哥。現在咱主要是關注分房子的事兒。」
顧耀堂使勁兒嗅了嗅:「你們吃什麼了,這麼香?」
「剛才雲舟過來,小秋給他送了點油煎糍粑,我烤了個紅薯給他吃,我哥給他沖了一杯爆米花。」
顧耀堂嫉妒道:「我都好久沒吃油煎糍粑了,他是副廠長的兒子,哪裡還缺這點吃的!」
顧小曼咦一聲:「謝總工升副廠長了?」
顧耀堂嗯一聲:「才升的,現在五個廠領導,好像他是老三。」
顧小曼心裡嘆氣,人家本來就是市局副處級幹部,哪裡稀罕一個常務副廠長。
不知道電廠建好了之後他會不會回市裡。
對謝家來說,這個常務副廠長就跟雞肋一樣,難怪謝雲舟一個字不提。
顧小曼又把今天徐春梅來過的事情說一遍,顧耀堂擺擺手:「快別啰嗦了,我也要吃糍粑!」
顧小曼隻能看向兄長問道:「哥,家裡有糍粑沒?」
顧景元小聲道:「有五塊糍粑,我用米和許大娘換的。」
「有油沒?」
「有。」
「那我們煎點糍粑吃好不好?」
兄妹兩個一起去了廚房煎糍粑,顧耀堂一個人坐在火盆邊優哉遊哉地烤火。
那頭,謝雲舟帶著紅薯乾和菊花茶回到家。
他先將家裡衛生搞乾淨,沒多大一會兒,謝文哲裹著一身風雪回到家。
謝雲舟剛燒了兩暖瓶熱水:「爸,吃飯了沒?」
謝文哲嗯一聲:「吃過了,你吃了沒?」
「我在景元家裡吃的。」
謝文哲知道他說的是誰:「人家家裡不寬裕,不要總是去。」
「他妹妹想考大學,他托我給他妹妹找點試卷,他還給我一些他曬的菊花茶和紅薯幹。」
謝文哲瞟了兒子一眼,什麼都沒說。
謝雲舟的表情十分自然:「爸,明天我回市裡,你要不要一起?」
謝文哲拒絕了:「你去吧,我要上班。」
快要過年了,他這時候回去,丈母娘會有叨叨不完的話,拉著他各種教導。
說完這話,他停頓片刻,然後回到自己屋裡,找出一個小袋子,遞給兒子:「拿回去給你媽,要是她得閑,讓她來這邊住兩天。過兩天朱廠長家的孫子滿周歲,我們一起去。」
謝雲舟接過那個袋子,裡頭都是錢和各種票。
他將袋子收好:「好,我會跟我媽說的。」
謝文哲又從自己衣服裡找到錢包,從裡面掏了二十塊錢和幾張票給兒子:「放假了,你想要什麼自己去買。」
謝雲舟也沒拒絕:「爸,你需要什麼不?」
謝文哲收回錢包:「我不需要,明天早飯你跟我去食堂吃。」
謝雲舟沒有說話,父子兩個平時溝通就不是很多。
謝文哲工作累了,洗漱後就睡了。
第二天等他起床的時候,發現兒子已經把早餐擺在了餐桌上。
「爸,來吃飯,我煎的菜餅,熬了點粥,給你煮了個雞蛋,這鹹菜是前天我帶過來的。」
謝文哲笑一聲:「科大果然會教育人才,你都會做飯了。」
謝雲舟給父親剝好雞蛋:「以後我做飯給你吃吧,等我上學去了你再吃食堂。」
謝文哲洗過臉之後跟兒子坐在一起吃飯,一邊吃一邊聊天。
「跟你姥姥說,我上班到年三十,三十那天晚上回去吃年夜飯。」
謝雲舟嗯一聲:「爸,你們單位職工們是不是要分房子了?」
謝文哲聞玄歌而知雅義,從碗裡擡起頭:「哦,這是你給我做早飯的原因嗎?」
謝雲舟笑了一聲:「不是,天冷,你空著肚子走這麼遠的路去食堂,對胃不好。」
「怎麼,那孩子擔心家裡分不到房子?」
「他倒沒跟我說這事,是我自己想了解了解。」
「問題不大,房子比較多,就是大小的問題。」
謝雲舟給父親夾了一塊菜餅:「我第一次煎餅,有點散。」
謝文哲誇獎了一句:「還不錯,沒糊。」
「我爭取下午就回來,爸你晚上要不要回來吃飯?」
謝文哲又夾了一塊煎餅:「那孩子有什麼過人之處,我看你總是去他家。」
「沒什麼過人之處,就是比較勤奮,人很聰明,也很單純,沒被世俗污染,彷彿璞玉一般。」
「那是他妹妹有過人之處?」
謝雲舟夾了點鹹菜:「比較聰明,身處逆境,從不抱怨,努力上進,很不容易。」
謝文哲吃飯的動作頓了一下,他心裡一陣微微的鈍痛感襲來。
女兒的去世是他心裡永遠無法抹平的傷痛,也是他和丈母娘產生嫌隙的最主要原因。
他默默地看著對面的大兒子。
父子兩個相顧無言,默默吃飯。
謝文哲吃完飯後將碗放下:「分房子不是問題,你昨兒白吃了人家東西,記得回禮。」
謝雲舟對著父親笑了笑:「謝謝爸。」
謝文哲起身離家去上班。
謝雲舟一邊吃飯一邊在心裡算計,明天顧家長房娶媳,他去顧家不大方便。
後天去顧家莊吧,給她帶些試卷。給顧家帶些雞蛋過去吧,等會兒去了市裡,給弟弟買些吃的,多買一點,明天分點給景元。
這頭他在思考問題,那頭顧小曼一家子都忙活了起來。明天長房娶媳婦,今天族人們都張羅了起來。
顧耀堂是親叔叔,趁機請了三天假。
一大早,顧景田來二房提走了煤爐子和三十個煤球,還借了闆凳、鍋碗瓢盆等很多東西。
「二叔,小曼,這兩天不要做飯了啊,在我家吃。」
這是規矩,族人幫忙,主家要管飯。
「二哥放心,等會兒我跟我爸就去幫忙,爺奶那裡我和我哥照看著。」
顧景田笑得比較憨厚:「好,回頭你們忙的時候,我多照看爺。」
顧小曼心裡感嘆,這個二堂兄倒是不怎麼像父母。就是比較窩囊,怕父母。
原書中他父母說不讓他給叔叔家送錢糧,他就不送。父母說不要跟二房來往,他真不來往。
顧小曼心裡嗤笑一聲,自己成了孝子,惡名都是父母背的,好處他得了。
這種憨厚,未嘗不是一種姦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