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殺人兇手
「叩叩——」
姜花衫正躺在軟椅上看手機,身後忽然響起敲門聲,她不做多想下意識以為是張茹,眼皮都沒擡便應了聲,「進來吧。」
房門推開,等了一會兒也不見張茹開口,她這才擡頭打量。
沈歸靈半倚著門框,月光如同皎潔的輕紗落在他半乾的發梢上。
姜花衫愣了愣,立馬從軟椅上爬了起來,「你……你怎麼來了?」
沈歸靈慢慢站直身體,不置一詞走進房間。
「幹嘛?」姜花衫頓時警鈴大作,身體後縮靠著軟枕。
沈歸靈走近跟前,低垂著眉眼,溫柔的眸底含著灧瀲逼人的水光。
「昨晚你也在酒吧?」
姜花衫扭了扭脖子,「沒有,無憑無據的別想冤枉我。」
沈歸靈擡了擡眉梢,從口袋裡拿出一個粉色小熊的黑色頭繩。
「無憑無據?」
姜花衫臉色微變,一句話不說直接上手開搶,沈歸靈早看穿了她的心思,手臂輕擡繞過了她的手。
他低聲說道:「我復原了當晚所有的監控,晚上十點十分你從酒吧後門進去時手腕還帶著這隻小熊頭繩,淩晨十五分,警署廳接到報警有人聚眾鬥毆,而這個小熊頭繩就是在鬥毆現場找到的。」
「……」姜花衫擡眸,雙手一攤,「好吧,我承認,我隻趁機打了她一拳。」
沈歸靈轉身挨著旁邊的沙發坐下,肩膀傾斜,偏頭看她,「我剛剛已經提醒過你了,我復原了當晚所有的監控。」
姜花衫臉色微變,白了他一眼。
所以說,黑客什麼的真是太討人厭了!簡直沒有個人隱私可言。
沈歸靈見她還不打算坦白,站起身,「既然如此,那就讓爺爺……」
「誒誒!」姜花衫活像隻炸毛的貓,蹭的一下從沙發跳起,一把拽著沈歸靈的胳膊把他拖回沙發。
「你等等。」
她二話不說轉頭跑進書房,輕車熟路從百科全書裡取出兩頁書籤。
兩年時間,沈歸靈已經對她這招免疫了,低頭拽回襯衣。
眼看著厚厚一沓書籤隻剩下薄薄的兩頁,姜花衫猶豫片刻,才不情不願撕下一頁遞給沈歸靈,「諾,保密。」
現在她總算知道什麼叫虱多不怕癢,這兩年沈歸靈起碼知道了她八十個秘密。
沈歸靈看了她一眼,擡手,兩人的指尖保持著0.01分的距離。
姜花衫故作不知先鬆了手,沈歸靈笑了笑又坐了回去,低頭把玩著粉色小熊。
「你昨晚在找什麼?」
語氣略帶幾分不經意,好似他真的不在意。
但不在意又怎麼會多此一問呢?
「……」
姜花衫眼神變了變,雖然有點慌,但她還是在心裡暗暗給自己打氣。
沒事的,就算沈歸靈看了所有監控也未必能猜到她在做什麼?
「昨晚你趁亂溜進了工作人員的操作間,你翻過冰櫃、翻過原料區、甚至還翻了垃圾桶。」
沈歸靈一邊說一邊打量姜花衫的神情,言語間口吻篤定,「四叔這家酒吧開業不到一個月,你去了二十次,你在查他?」
「查他什麼?你連倉庫都調查了,你懷疑酒吧的貨有問題?」
姜花衫眼皮跳了跳。
真是一點都不能小瞧這綠茶龜。
十六歲生日之後,她和傅綏爾提心弔膽守著沈嬌,唯恐再出現什麼意外,直到後來十七歲生日安然度過,兩人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可就在幾個月前,沈澈花重金投資了一間酒吧,沈家生意五花八門,原本姜花衫也並未在意,可酒吧試營業間突然改名叫潮CLUB,這可把她嚇壞了。
上一世傅嘉明也開了一家號稱年輕人風向標的酒吧,名字就叫潮CLUB。
她之所以連這種小事都記得,是因為潮CLUB後來因為涉嫌販毒被查封,當時事情鬧的很大,鯨港大半個片區的學生都有參與,後來傅嘉明把責任推卸給了酒吧總經理,自己獨善其身。
於是,姜花衫又開始重新復盤。
上一世,沈嬌之所以死後身敗名裂,一是因為淫蕩縱慾,二是跟D品沾了關係,而傅嘉明經營的酒吧恰恰也爆出了販毒醜聞,這實在太過巧合了。
這一世,傅嘉明已經提前出局了,按道理與他有關的一切劇情都會刪減,可是販毒酒吧還是出現了。
為此,姜花衫思考了很久,得出了兩個能解釋得通的可能。
一:酒吧隻是重名,與上一世的潮CLUB並無關係。
二:傅嘉明並非酒吧的幕後老闆,真正的老闆其實一直都是沈澈。
介於與劇目之門交手的次數,姜花衫更傾向於後者,因為這個解釋更加完美且沒有漏洞。
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麼沈澈是內奸的可能性就非常高了。
要證明兩個酒吧是不是同一個,最有力的證據就是潮CLUB是否販毒?
於是從酒吧開業她便想方設法收集證據,不是她不想假手於人,實在是劇目的規矩限定的太死,要想劇情不被強行修正凡事都得她親自出馬。
天知道,翻垃圾桶的時候她的心情有多麼悲壯。
沈歸靈見她不說話,捏了捏眉心,「你十六歲查沈謙、十七歲查沈淵,現在十八歲還沒到又開始查沈澈,查完沈澈是不是又要查沈讓?你到底在查什麼?」
原本以為姜花衫隻是對二房防備重,沒想到她是對整個沈家都有防備。
姜花衫擺擺手,「這事你別管了,替我保密就行了。」
沈歸靈擡眸打量她。
「……」姜花衫未免他看出什麼,立馬轉頭看向花窗。
她的肩膀很薄,側身的空隙鎖骨若隱若現。
沈歸靈低睨起身,目光輕輕柔柔掃過她細白的脖頸。
「最後一個條件你該不會又換一百個承諾吧?」
姜花衫一愣,有些心虛,「怎麼可能!我是這麼沒有契約精神的人嗎?」
沈歸靈笑了笑,手掌穿過小熊皮筋,低頭看了一眼時間,「早點休息。」說罷,雙手插兜轉身出了房間。
姜花衫皺了皺眉,那笑是什麼意思?
對了!
她的小熊頭繩還在那烏龜手裡。
姜花衫起身準備追下樓,忽然想到什麼立馬又坐了回去。
不行,現在的沈龜靈可沒兩年前那麼好說話。
他現在的心動值很危險。
……
沒有學業壓迫的暑假連39度的烈陽都是明媚的。
「啊~~~」
姜花衫仰頭浮在水面上,懶懶打了個呵欠,目光獃滯望著頭上碧空如洗的天空。
天上的雲朵被風吹著走,眨眼就變幻了形態。
為了把這一世和上一世儘可能的區分開,十六歲後她特意去學了遊泳,學會之後徹底就愛上了這項運動,夏天沒什麼事基本都是泡在泳池裡。
傅綏爾坐在水池邊,百無聊賴踢著波光裡的浮影,「別人都要把你的軍師撬走了,你怎麼還這麼悠哉?」
姜花衫閉著眼睛,一副安詳的模樣,「怎麼?顧玉珠又來了?」
自從顧老太太登門後,顧玉珠三天兩頭帶著藍黛來沈園找沈眠枝,沈眠枝礙於禮數不好推辭。
顧玉珠性子跳脫,逛園子逛了幾天便覺得無趣,又主動邀請沈眠枝跟她的姐妹團一起逛街玩耍。
雖說鯨港貴女都在一個圈層,但也並非所有人都能玩在一塊的,大家都有自己的小團體。
比如顧玉珠,她跟蘇韻比較投緣,相對而言並不是很喜歡與蘇韻不和的蘇妙,而眾所周知蘇妙與姜花衫的關係更好,所以顧玉珠姐妹團與沈家千金平時沒什麼往來。
酒吧那次,沈眠枝的表現讓顧玉珠刮目相看,幾番接觸發現沈眠枝善解人意謙和有禮,顧玉珠慢慢便起了交好的心思。
後來幾次出去玩還特意把自己交好的姐妹都叫了出來。
顧玉珠的小團體都是A國的老派貴族,吃喝玩樂樣樣不在話下,沈眠枝是沈家嫡女,大家都很給面子,相處的也十分融洽。
一連玩了幾天,顧玉珠圈子裡的人都把沈眠枝當成了自己人,對此,沈眠枝也從不辯解。
這兩天,顧玉珠來的更勤,不僅帶了藍黛還捎上了蘇韻,因為與蘇妙交好,傅綏爾本能地不喜歡蘇韻,方才她去找沈眠枝恰巧看見四個人坐在一起吃下午茶,氣得她轉頭就出了春園。
傅綏爾越想越氣,用力踢打水花,「你說枝枝怎麼回事?難道她看不顧玉珠打的什麼主意嗎?還跟她們有說有笑的。」
姜花衫乜了她一眼,「你到底在氣什麼?難不成就因為我們交好就不許枝枝交新朋友了?」
傅綏爾想想也是這個道理,撲通一聲跳進水池,潛遊到姜花衫身邊破水而出。
姜花衫偏頭避開水花,長腿一蹬,曼妙的身驅從波光粼粼的水面劃過,細碎如金子一般的碎影從身下無限蔓延,饒是傅綏爾已經看過無數遍,卻還是會被這某一瞬間的畫面驚艷。
兩人在池裡了泡了一會兒才爬上氣墊床閉目養神,小可憐不愛遊泳,翻著肚皮在池邊曬太陽。
夏日的蟬鳴很快把她們帶進了夢鄉。
*
一牆之外的養生館。
沈蘭曦、沈歸靈、沈清予幾乎是同一時間從小黑裡推門而出。
沈莊手裡打著芭蕉蒲扇在亭下乘涼,「不錯不錯,你們身體各項數據都已經達標,抗體也已經穩定,看來在學校你們也沒荒廢爺爺的教導。」
三人神色如常,這五年在沈莊百無禁忌的蹂躪下,他們已經生出了鋼鐵般的意志,如今小黑屋裡的測試根本難不住他們。
「來,過來坐。」
三人魚貫走進涼亭,圍著沈莊入座。
沈莊依次打量三人,眼神隱晦,「你們都長大了,爺爺若還拘著你們便是沒天理滅人慾,今後的事爺爺不管了。」
「……」
三人神情各異,不知在想什麼,眼神不明分別看向各處。
*
太陽落山,姜花衫和傅綏爾被凍醒,趕緊回園換了身乾淨的衣裳。
張茹聽說姜花衫又在池子裡泡了一下午,趕緊給她熬了一大壺紅棗參茶,嘴裡嘮叨個沒完。
「下回可不能這樣了,這才剛入夏就這麼貪涼,到了八九月那還了得?」
「這茶必須喝完,你現在還小,等以後長大了,尤其生孩子以後就知道,女人是最不能受涼的。」
「是是是。」姜花衫捧著熱茶,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心道這一世的張媽比馮媽還愛絮叨。
晚上沈莊聽說了姜花衫把泳池當溫泉泡,立馬讓沈執在養生館裡擴建了一個室內恆溫泳池。
沈嬌也不含糊,特意請了鯨港有名的中醫上門調理,
原本姜花衫還覺得大家太小題大做了,直到她的大姨媽突然造訪,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月經提前不說,第一天腹部就像被掏空了一樣疼的死去活來,為了不被人笑話,她咬緊牙關對外謊稱是病倒的。
吃了苦頭她立馬學乖,張茹讓喝葯就喝葯,讓泡澡就泡澡,配合了三天終於緩了過來。
恰巧顧家那邊派人說度假山莊那邊都準備好的,明天就出發。
姜花衫原本興趣不大,但這次藍黛也會去,她擔心會錯過什麼新劇情,隻能帶皿堅持。
*
另一邊,白蒂娜氣的幾乎要失去理智。
就在剛剛,她得知A國警署廳將此次鬥毆事件的主要原因歸結為她尋釁滋事,A國主流媒體更是把她渲染成了目中無人罔顧法紀的惡毒公主,因為這件事,軍政學府提出要重新審核她的入學資格。
「豈有此理!A國這些賤民全部都是一丘之貉!」
白密看著一地狼藉,略帶諷刺,「早跟你說過了,這裡不是S國,橫衝直撞可不管用,凡事動動你的豬腦。」
「閉嘴!」白蒂娜眼露鄙夷,「我還沒說你,真是有夠丟臉的,堂堂王子殿下碰見阿貓阿狗都要叫長官,你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白密冷笑了一聲,「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跟祖母交待吧。」
話音剛落,房間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白蒂娜頓時臉色蒼白,白密愉悅笑了笑,轉身走出房間。
「殿下,您的信。」
「信?」白密略有遲疑,從侍衛手裡接過信,忽地腳步一頓。
信上赫然用報紙拼湊著一行話:
-【殺害白崢冕下的兇手是姜花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