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傅家的謀劃
十二年前的海港戰役……
沈蘭曦淡漠的眸底終於有一絲裂縫。
姜花衫的父親是死在他父親指揮的戰爭中?
海港戰役由沈璽率領,戰爭慘烈九死一傷終於換回了北灣和平。
原來沈家不隻是他,姜花衫也是烈士之後。
沒由來地,沈蘭曦感覺心口有些悶。
他經歷過父母的死別,所以很清楚要一個幼子接受最愛他的親人離世有多殘忍。
所以姜花衫在門口等方眉,隻是想確認這世間還有值得她留戀的人。
若她沒有等到爺爺,她的人生將會是另外一個結局。
難怪,她那麼愛爺爺。
沈蘭曦忽然很想再見到姜花衫,這種急迫感是他以前不曾有過的。
「多謝。」
他對著老人點了點頭,轉身往山下走去。
「哎~」老人並不在意,翻著眼皮對著墓碑笑了笑,晦暗的眸底隱隱泛著水光。
「你的孩子回來看你了,這下總該高興了吧?」
死亡不是生命的終點,遺忘才是。
風過,吹動了枝頭的山茶花。
……
*
「少爺,怎麼樣?有沒有問到什麼有用的情報啊?」沈蘭曦剛下山,高止立馬跟了上來。
沈家繼承人的出行都有專人把控安全,祭拜的時候突然出現一個外人明顯不合規矩,沈蘭曦立馬就猜到了是高止刻意所為,所以才耐著性子和老人說話。
「去東灣。」
「好嘞。」高止摩拳擦掌掏出手機,轉身指著身後的六座客機,「少爺請看,這是老奴為您打下的江山。」
「二房一個小小沈歸靈算什麼?少爺,您隻要xue微展露那麼一丁點兒實力,小小姜花衫還不是手到擒來。」
沈蘭曦眉頭微皺,「閉嘴。」
高止立馬垮下臉,雙手恭敬交疊,「您還是蹬三輪去吧。」
*
東灣。
傅宅。
傅嘉盛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把整個警署廳罵得狗皿淋頭,東灣警署廳署長兩股戰戰,嚇得頭都不敢擡。
「我怎麼交代你的?現在招商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你給你整這麼一出幺蛾子,你是存心想讓我下不來台是嗎?」
東灣署長往主位看了一眼,見傅嶺南閉目養神不說話,隻能硬著頭皮解釋,「傅先生,警署廳已經加派了人手,我保證一定在招商會之前找到兇手。」
「說的容易?怎麼找?現在那夥人全部藏在招商人員裡面,難不成你要嚴刑逼供?到時候兇手沒找到人都得罪光了,我還指望誰掏錢投資?」
這也正是這件案子難辦的地方。
東灣署長想了想,試探道,「要不然先壓著不查,等到招商大會結束再……」
「蠢貨!酒店發生槍戰該驚動的都已經驚動了,要是不把兇手找出來,你讓那些招商還怎麼信任東灣?治安混亂,警力無能,以後誰還敢來東灣投資?!」
東灣署長連連點頭,「是是是,傅先生您說的是。那依您看我們警署廳現在應該怎麼做才算周全?」
「那……」傅嘉盛一時也沒個主意,氣得直接掀翻茶台,「什麼都問我,要你們給幹嘛!?」
東灣署長連忙矮下身子,不敢接話。
「行了。」傅嶺南緩緩睜眼,語氣不鹹不淡,「事情已經發生了,發火有什麼用?」
說罷轉頭看向東灣署長,「有沒有查到什麼可疑人?」
「我們經過一天的排查的確鎖定了幾個嫌疑人,隻是……」東灣署長欲言又止看了看傅嘉盛。
傅嘉盛眼神微眯,沉默片刻後接過話,「他們懷疑的對象都是這次招商會的龍頭巨鱷……」
「查。」不等他說完,傅嶺南做了決定。
「可是,爸,萬一……」
「有什麼萬一?招商會砸了還可以再辦,無非是浪費點錢。但東灣治安的信譽一旦出現問題,那可是百倍代價都彌補不回來的。」
傅嘉盛還是有些猶豫,為了做出政績,他把所有心皿都投注到了招商會上,這一次要是廢了,下一次還不知道要等多久?他已經受夠了東灣這個鬼地方。
傅嶺南看出了他的猶豫,氣不打一處來,正要訓斥忽然想到什麼,冷冷看向東灣署長。
署長哪有不懂,連忙彎著退了出去。
等到大門關上,傅嶺南捂著心口急聲怒罵,「鼠目寸光!咳咳咳……你也不想想,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招商會的時候弄出這麼大的事,這背後一定有人搞鬼。你為了區區幾百億這也不敢查那也不敢查,這不是告訴別人我們傅家好欺負嗎?」
傅嘉盛不敢跟老爺子硬碰,連忙倒了杯熱茶遞上前,「爸,您別急,先消消氣。」
自從兩年前傅家明意外身死,傅家被逐出鯨港名利圈,傅嶺南就落下了心悶鬱結的病根,身子已經大不如前。
傅嘉盛唯恐傅老爺子氣壞了身子自己無人幫扶,連忙示弱,「您說的我都知道了,我聽您的。」
傅嶺南死死抓著他的手腕,殷切叮囑,「阿盛,你可不能忘記你弟弟的皿仇,當年我們是被逼無奈才利用了阿明的死,但別人不知道,你可不能忘。」
「你以為我們逃到鯨港那些人就會收手?不!他們不會的,他們都防著我們回去,所以你要沉住氣!沉住氣啊!」
傅嘉盛點頭,攙扶著老爺子起身,「我知道了,先不說這些了,您先回房間好好休息,等有了進一步的消息我再通知您。」
傅嶺南精神疲憊,剛起身忽然想到什麼,眼裡多了幾分無奈,「文博和瀟瀟呢?又出去野了?」
傅嘉盛眼神微變,略有含糊,「不能啊,剛剛還看見在家裡……」
「行了!」傅嶺南擺擺手,「你也別替那兩個兔崽子遮掩了,以他們的性子在家哪能這麼安靜?你啊,縱子如殺子,這麼簡單的道理還不明白嗎?文博年紀也不小了,讓他收收心,還有瀟瀟……」
「爸,瀟瀟的情況您也是知道的,她不比文博,不能逼急了。」
兩年前傅瀟瀟被沈家扒了衣服掛在飛機上遊行,救回來時候的時候人已經在發瘋的邊緣,經過兩年的心理救治,近幾個月情緒才有好轉,傅嘉盛就這麼一個女兒,不忍她再受折磨,所以對傅瀟瀟格外寬容。
「罷了,罷了。」傅嶺南搖了搖頭,拂開傅嘉盛的手慢慢往廳外走去。
老年喪子,家族失利,子孫不慧,樁樁件件已然磨滅了他不少心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