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姐姐，是我天真了，沒忍住質問他。」

　　桑甜滿臉懊惱，她有些無法接受和她真心相愛的是個殺手。

　　「所以他將你囚禁在此？」

　　姜綰直白的話讓桑甜面色蒼白，「不會的，姜姐姐。

　　或許他有身不由己的原因呢？他真的不是壞人。

　　我若是能說服他，你和王爺可否放他一馬？」

　　「甜甜，咱們打個賭吧。」

　　姜綰笑盈盈的望著她，「若這樓冥真的為了你放下星月樓。

　　我便放他一馬，若他放不下星月樓，我會公事公辦。」

　　「真的嗎？」

　　桑甜先是滿臉歡喜，可對上姜綰篤定的表情，她忽然心裡沒了底。

　　「姜姐姐，你這麼肯定他會選星月樓不會選我？」

　　「他是都要。」

　　姜綰太清楚樓冥眼底的野心，這也讓桑甜心口一顫。

　　姜綰提醒道：「你被他的人一直監視著，大抵不知道這院子裡裡外外都是他的人。

　　約莫幾十人守著你，你是插翅難逃，所以選不選你，在他心裡，你都是他的人。」

　　「我……」

　　桑甜忘記了，他已經不是那個普通的男人，而是星月樓的樓主。

　　隻要他想，有的是無數的法子留下她。

　　「姜姐姐，我該怎麼辦啊。」

　　桑甜哭喪著臉，滿臉的糾結，誠然，她是愛樓冥的。

　　可是她愛的是從前的樓冥，而不是如今原形畢露的他。

　　「這要問你自己。」

　　姜綰說道：「不瞞你說，我和王爺已經收集了他不少密報和罪證。

　　也已經傳信給了京都，就等京都大理寺的人親自過來逮人。」

　　所以桑甜想要怎麼做，全憑她的心意。

　　「我……」

　　桑甜忐忑的捏著衣角，忽然撲通一聲跪在姜綰面前。

　　「公主，王妃，求您幫幫小女。」

　　她知道這一跪，她便沒資格那麼親昵的喚她姜姐姐。

　　「你想讓我怎麼幫你？」

　　姜綰打量著桑甜，將她扶了起來。

　　「你該知道的，我和王爺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也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

　　若你是想為樓冥求情，那還是不要張這個嘴。」

　　「我知道。」

　　桑甜看著自己的腳尖，木然的說：「如王爺所說。

　　我和你打賭，若我能贏，還望王妃放我們一條生路。

　　若我輸了，我會努力得到星月樓的一些情報，還希望王妃屆時能帶我離開。」

　　「我答應你。」

　　姜綰從未覺得桑甜會贏，至於罪證，其實姜綰可以自己拿走。

　　隻是這裡人多，她暫時不想和樓冥硬來。

　　兩人約定好再次見面的時間，姜綰便離開桑甜待的小屋。

　　她沒有直接離開，而是操控著空間去了樓冥的書房。

　　此刻樓冥正在處理星月樓樓裡的事情，沒一會兒，看守桑甜的丫鬟過來叫樓冥。

　　樓冥前腳剛走，姜綰後腳就進了他的書房。

　　大抵打算在這裡長久的居住，他在酒坊房間裡的東西都搬了過來。

　　其中有不少機密，姜綰全部收進空間，臨走前，姜綰沒放過樓冥的庫房。

　　星月樓接的都是殺人的買賣，錢財爆滿，所以姜綰拿的毫不虧心。

　　隻是這些錢財她並不會用，會單獨用在育幼堂裡。

　　她前腳離開，後腳桑甜給樓冥煮了甜湯，看她終於服軟，樓冥很高興。

　　他端著甜湯，笑容溫柔，「甜甜，你能通就好。」

　　「阿冥。」

　　桑甜坐在樓冥的對面，她深深的望著他，「我確實想通了。

　　若是之前還有猶豫和糾結，現在徹底明悟，我方才說的那些話字字句句都正。

　　我和星月樓，你必須選一個，阿冥，你不是說我給我一個家嗎？

　　咱們離開吧，一起去過普通人的日子，好不好？」

　　她拉著樓冥的手，到底是真心愛過的人。

　　想到姜綰說的，若樓冥不走，留下來也會萬劫不復啊。

　　「甜甜。」

　　樓冥微微皺眉，就連這甜湯都覺得沒了滋味。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能保護好你？」

　　他語氣夾雜了一些無力，「我自小在星月樓長大。

　　星月樓早就成了我身體裡的一部分，我離不開星月樓，你能不能不要為難我？」

　　「這麼說，你選星月樓？」

　　桑甜苦笑了一聲，笑容裡都是苦澀，樓冥卻放下甜湯，指尖溫柔的替她擦拭著眼角的淚花。

　　「甜甜，你和星月樓，我都要，乖一些，不要逼我。」

　　他待桑甜不想用太強勢的手段，畢竟他是真的喜歡她。

　　「阿冥……」

　　桑甜苦澀的勾起嘴角，他到底讓她失望了。

　　姜姐姐說的對，他根本就不會選她。

　　她到底還是輸了啊。

　　也不會放她走，他是星月樓的樓主，有的是留住她的手段。

　　「甜甜。」

　　樓冥不知道桑甜的想法，他輕柔的將人攬在懷中。

　　「你放心，我不會讓星月樓的人來打擾你，你隻需和從前一樣。

　　在外人眼裡，我也隻是個尋常人，甚至星月樓許多人都不知道我的真實長相。

　　我們依然過的還是平靜的日子，一旦出事，星月樓還有一個替身替我去死，甜甜，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

　　他能面不改色的說出這樣的話，這讓桑甜無比的痛心。

　　她輕垂著眼眸，想到自己答應姜綰的，於是隻能放軟了聲音說：

　　「你說到做到？不想再哄騙我啊。」

　　一再試探，她終於心死了啊。

　　「甜甜，你放心，我會用我的命來保護你。」

　　樓冥還以為桑甜終於被說服了，他激動的將桑甜抱在懷中。

　　「好甜甜，我也是為了咱們以後的孩子，咱們過的樸素些沒什麼。

　　可孩子不行，我的孩子衣食住行都得頂好的，你好生歇息，一切都交給我。」

　　「嗯。」

　　桑甜輕輕點頭，沒急著去找樓冥的罪證，她有些心累。

　　看來他們終究有緣無分啊。

　　姜綰離開莊子以後，又去了一趟酒坊，這是樓冥的老巢。

　　雖然書房都已經被搬空，沒找到什麼重要的文件。

　　但姜綰髮現一處密室，裡面有不少錢財字畫，都是這些年樓冥接任務獲得的。

　　姜綰大手一揮全部拿走，屆時全讓秋娘去支配吧。

　　至於星月樓抄出來的東西，到時候大抵是要充入國庫的，姜綰也不打算插手。

　　待她再回到暫住的小院，宋九淵剛審問完假樓主，正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手腕上的鮮皿。

　　看起來有些嗜皿，姜綰並不意外，這才是真正的宋九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