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沈友德不緊不慢道:“想必村裡有不少人都知道,我二兒媳婦是縣醫院裡的護士,昨天她随隊去省城醫院交流學習,那麼巧,剛好就看到了一張病例。”
說着,沈友德拿起一張紙,展現給所有人看。
“岙口村,夏染染,堕胎!大家看清楚,白紙黑字,我有沒有冤枉她?”
“就是看到了這張病例,我二兒媳婦連交流學習都抛下了,連夜跑回來告訴了我們這件事。我們才知道,我們老沈家竟然出了這樣的醜事!!”
沈友德滿臉沉痛和怒容,把手中的病例朝着夏染染的方向一丢,厲聲道:“夏染染,在這樣的鐵證面前,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我們老沈家的人在撒謊,知青在撒謊,沈大隊長在撒謊,難道這省城醫院白紙黑字的病例也會撒謊嗎?!”
幾張紙輕飄飄地飛到了夏染染面前,落在她的腳下。
她低頭看去,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還有旁邊緊跟着的“婦産科”,以及下面的病例描述、治療過程。
這年代的病人信息中很少有附着照片的。
如果隻看這份病例,相信幾乎所有人都不會懷疑,她夏染染去省城醫院堕胎了。
這一刻,她的背脊竄起了一陣徹骨的寒意。
她沒想到,為了對付她,沈友德竟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布局謀劃,一環扣一環。
就好像早已張開了天羅地網,就等着她跳進去一般。
可沈友德和沈長勇真的有這樣的能耐嗎?
她們又是從哪裡得到了自己母親的簽名?
又是誰在省城醫院冒用自己的身份做了流産手術?
省城醫院,婦産科。
夏染染心頭猛然一跳,電光火石間,突然想起了在省城醫院看到的背影。
當時她覺得眼熟,卻想不起來那是誰,也沒有去在意。
如今卻猛然記起來。
夏海棠!
那是夏海棠!!
另一幕場景也幾乎在同一時間浮上心頭。
那天夏海棠來自己家吃飯,吃到魚丸的時候突然嘔吐,卻沒吐出什麼東西。
那樣子,怎麼看都像是孕吐反應。
夏海棠的身形容貌與自己有三分相似。
她也是最容易模仿或得到原身母親何淑蘭簽名的人。
想到這裡,夏染染猛然轉身朝着四周看去。
果然,下一刻,她就在遠處的一個山丘上,隐約看到了一個女子的身影正站立在高大的樹蔭之下。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彙了一瞬。
那身影立刻躲到了樹幹後。
“染染......染染,你聽到沒有?!這種時候你走什麼神啊!”
趙紅霞和朱迎春焦急的聲音拉回了夏染染的思緒。
隻見兩人此時已經急紅了眼,顯然也相信了沈友德的話。
但即便如此,她們卻還是想要保住夏染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