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染紅着眼圈看着她,神情分外凄楚,“現在說什麼都來不及了。要是沈聿知道我被賣給了其他人做老婆,哪裡還會肯要我。”
“不過我也不怪大伯母和堂哥,要怪隻能怪王秀蘭他們太狡猾。因為知道有把柄在我手上,不得不把津貼還給我,所以才出了這麼惡毒的主意,毀我名聲。這樣一來,一百二十塊的津貼,就都屬于她和她的兒子了。對了,沈聿才去參軍這麼些年,就已經有一百二十塊,以後說不定會更多......隻可惜染染不能用這些錢來孝敬大伯母了。”
說着,她嗚嗚嗚傷心地哭起來。
吳美珍驚疑不定地看着她,來回踱步。
“臭丫頭,你該不會是在诳我吧?就算沈聿的津貼真的有一百二十塊,你确定你有辦法拿到手?沈聿的老爹可還在呢?”
夏染染哽咽道:“我剛剛不是說了嗎?因為王秀蘭有把柄在我手上。我用這個把柄做威脅,要帶着沈軒分出去,沈聿是我男人,是沈軒親哥哥,我既然分出去了,津貼是不是大頭都要給我?”
吳美珍狐疑道:“什麼把柄?”
夏染染把王學軍想要對她耍流氓,又差點殺了沈軒,已經被帶去派出所的事情說了一遍。
因為是親生經曆,她把過程說的有鼻子有眼,跌宕起伏,直把吳美珍聽得一愣一愣的。
“難怪,我就說昨天看到王大隊長的時候他臉色很不好,原來是發生了這檔子事。”
吳美珍這下懷疑去了大半。
她在路上來回踱步,眼珠子咕噜噜亂轉。
突然,她一個停步,轉身望向夏染染:“你什麼時候能分家?”
夏染染精神一動,暗道終于上鈎了。
臉上卻露出茫然的神色,垂淚道:“大伯母都已經替我找好了下個婆家,我當大伯母跟母親一樣,不敢違背您的命令。更何況,大堂哥還等着一百五十塊錢去娶媳婦呢!”
“呸!王秀蘭那個黑心爛腸的,以為用一百五十塊錢就能打發我夏家了,她以為打發乞丐呢?!”
一百五十塊是比一百二十塊多。
可問題是一個是一次性的,一個是每個月都有的。
就算吳美珍不懂算數,也知道到底哪個更劃算了。
“不賣了!”吳美珍一揮手,激動道,“你馬上回去給我把家分了,以後沈聿的津貼全都交給我。你小孩子家家的不知道存錢,大伯母替你保管!”
話說的好聽,不就是想獨吞津貼嗎?
夏染染心中冷笑,臉上卻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大伯母,你,你真的願意放我回去?”
可随即,她卻又垂淚道:“不過現在回去也沒用了,等到了岙口村,天都亮了。我一夜未歸,王秀蘭肯定會到處敗壞我的名聲。除非......”
“除非什麼?”
夏染染垂了垂眼簾,遮住眼底的光芒,“除非大伯母您現在就跟我一起回去,當着岙口村所有人的面,指證是王秀蘭讓你把我賣了的,為的就是獨吞沈聿的津貼。如此一來,我非但能全身而退,還能趁此機會把事情鬧大,把這個家徹底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