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顫抖着聲音大叫一聲，趕緊沖過去抓住他的手。

　　他的臉色已經接近慘白，額角的汗，大滴大滴的順着臉頰落下來。

　　身下是呼嘯的海水，甯初低頭就看到，原本已經被她止住皿的傷口，此刻也已經又重新出皿。

　　她緊緊抓着他的手臂，想把他拽上來，可是弄了半天都沒有作用。

　　她以前從來不覺得自己力氣小，可現在，突然覺得那麼無力。

　　“樓晉，你上來，上來聽到沒有！”甯初搖頭，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因為她隻要一看，眼淚就忍不住往下掉。

　　他虛弱的搖頭，即便在這個時候，那與生俱來的清隽眼眸裡，還是帶着不可忽視的邪肆。

　　“初初，放手吧，你抓不住我的。”

　　“我可以，我能拉你上來的，你用勁兒啊，樓晉！”甯初發狠似的用力，眼淚不停地在眼眶裡打轉。

　　他的身體在夜風裡搖搖欲墜，好像随時都會被吹斷。

　　甯初緊緊抓着他的衣袖，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他突然松開一隻手，冰涼的掌心覆在她的臉頰。

　　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在沒有她反感的情況下，這麼近距離的摸她的臉。

　　細膩光滑的觸感，終究叫他迷戀，隻是以後再沒有機會了。

　　他蹙眉，看着眼前哭得不能自己的小丫頭，虛弱的揚了揚唇角。

　　“初初，再叫一聲師父，給我聽聽。”

　　甯初哽咽着搖頭，“我不叫，除非你上來。”

　　她說着，又更加用力的去拉他的手，奈何，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不要白費力氣了，初初，我身上有傷，使不上力氣，光靠你一個人，是不可能拉我上去的。”

　　“樓晉，我不許你說這種話，我剛剛不是問我那個問題嗎？我現在就回答你，隻要你上來，我以後每天都叫給你聽。”

　　他輕笑一聲，清冽的嗓音帶着重傷後的無力，有些沙啞。

　　“真是個大誘惑呢，但是怎麼辦，我真的沒有力氣了。”

　　“混蛋，說什麼沒有力氣，你與其在這說半天，努努力早就爬上來了！”甯初毫不客氣的吼他，聲音有些顫抖。

　　看着她氣急敗壞的樣子，他又忍不住低笑。

　　他就是喜歡她這副伶牙俐齒的樣子，像一頭小豹子，什麼人都壓不住。

　　他心底終究藏着對她的貪戀，夜擎的身份讓他沒有辦法表露，隻有在他是L.J的時候，才能深刻的感受到。

　　他伸手想觸碰她的臉，剛摸下去，就摸到臉頰的眼淚。

　　不管是夜擎還是樓晉，至少，她也為他掉過眼淚了。

　　隻是看着她不斷顫抖的肩膀，還有在黑暗中，暗暗使力的小手。

　　他終究還是心疼不已，粗粝的指腹，輕輕摩挲着她的臉頰，清隽的眼眸藏着不舍。

　　“不要哭，初初......以後沒有師父了，我唯一遺憾的是，這個世間......又少了一個人護你。”

　　甯初閉着眼睛搖頭，溫熱的液體砸在L.J的手背，讓他的心也跟着疼了一下。

　　“不過還好，還有戰西沉，他是個值得托付的人，知道有他在你身邊，我也就放心了。”

　　他緊緊抓着她的手，好像還有好多話要對她說，但是看着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突然又不舍得再說了。

　　低低的喘息着，他的呼吸越來越慢，“快走，初初，順着北邊的方向一直跑，你肯定能逃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