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慕霆枭的嗓音暗沉而沙啞，毫不留情的扯斷了沐暖暖最後一絲希望。
沐暖暖從來沒有如此絕望過。
絕望得動了想死的念頭。
她對蕭楚荷絕望，至少蕭楚荷何從未真心對待過她，所以她仍舊十分努力，也十分認真的活着。
可是，慕霆枭是曾經那樣愛過她，呵護過她的人。
他怎麼能這樣對她。
他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呢？
恍惚中，她聽見外面有人瘋狂敲門的聲音。
但沐暖暖此時早就沒有精力再去想這些，隻覺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
醒來的時候，沐暖暖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有種自己已經死了的錯覺。
有人湊過來看她，輕聲問道：“您醒了？”
沐暖暖轉頭看過去，就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好像是慕霆枭别墅裡的傭人。
慕霆枭......
想到慕霆枭，沐暖暖的眼裡閃過一抹驚慌，一下子翻身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環視了一周，發現還是在她自己的房間裡，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床單也已經換了。
如果不是身體很不舒服，她還可以催眠自己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
“沐小姐，您先吃點東西吧？您現在很虛弱。”傭人在旁邊試探性的說道。
沐暖暖蒼白着一張臉，擡眼看向傭人，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的衣服......是你換的？”
傭人見沐暖暖這副樣子，有些不放心的說道：“是......”
“呵。”沐暖暖笑了一聲，然後就掩面大笑了起來。
慕霆枭羞辱她之後，像是破布一樣丢下，讓傭人來給她清理換衣服？
他到底将她當成了什麼？
一個玩意兒還是什麼東西？
沐暖暖笑着笑着，眼淚就掉了下來。
傭人在一旁看着，十分擔心：“沐小姐，你沒事吧？”
沐暖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的擦掉臉上的淚水，擡起頭來，雙目空洞的看着傭人，大聲道：“滾！你馬上給我滾！”
她現在不想看到聽到任何跟慕霆枭有關的東西。
哪怕是慕霆枭别墅裡的傭人她也不想看到。
傭人以前就是在慕霆枭的别墅裡工作，從沒有見過沐暖暖這個樣子。
衣服其實并不是她換的，但是少爺走的時候交待了，如果沐小姐問起來，就說是她換的。
“沐......沐小姐......”傭人被沐暖暖的表情吓到，往後退了兩步，并沒有立即出去。
沐暖暖厲聲道：“我讓你出去！”
傭人不敢多言，立即轉身出去了。
房間裡隻剩下沐暖暖，她面無表情的呆坐在床上，過了好一會兒才深吸了一口氣，緩緩掀開被子下床。
她開門出去的時候，就看見那個傭人正站在窗邊打電話。
“她的情況看起來不是很好......我知道，少爺你......”
傭人似是感覺到了沐暖暖的視線，轉頭朝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傭人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動了動唇，沒出聲。
沐暖暖聽傭人說話的語氣，就能猜出來是在和慕霆枭打電話。
她徑直走過去，在傭人驚詫的目光中，伸手就将傭人的手機奪了過來，冷冷的出聲：“慕霆枭。”
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着，沒有出聲，但沐暖暖還是能聽見他輕微的呼吸聲。
他不說話正好，沐暖暖也不想聽到他的聲音，她覺得惡心。
沐暖暖咬着牙，一字一頓的說：“你會後悔的。”
下一刻，她就聽見電話那頭的慕霆枭出聲說了一句：“我不後悔。”
沐暖暖微微顫-抖，暴躁的直接把手機扔了出去。
傭人見狀，心疼的看着自己的手機。
沐暖暖的腿有些發軟，腦子也有些昏沉，她強撐着找到了自己的包，從錢包裡拿出一沓錢，面無表情的問：“夠你的手機錢嗎？”
傭人忙不跌的點頭：“夠。”
沐暖暖把錢塞給了她：“馬上滾。”
傭人眼裡閃過一抹畏懼，不敢接錢，沐暖暖直接把錢塞給了傭人，拉着她走到門邊，直接打開門，把傭人推了出去。
就在這時，她看見了靠着牆壁站着的謝钰南，整個人就怔住了。
傭人被沐暖暖吓到了，一出去就灰溜溜的跑了，也沒注意其它的。
謝钰南像是在門口站了許久，頭發有點亂，身上還穿着在法院上的那件套西裝，他回過頭來看向沐暖暖，眼底是難以掩飾的擔憂。
他張了張嘴，似是想說話，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沐暖暖想起來了一些之前的事。
有人給她打了電話，她的手機一直在響。
後來在卧室裡，她隐約聽見外面有敲門的聲音。
而此刻謝钰南守在門外......
這足以說明，給她打電話的是謝钰南，敲門的也是謝钰南。
謝钰南一定見到了慕霆枭，而慕霆枭做了那樣的事，他會和謝钰南說什麼話，沐暖暖不用去問也能猜測到一些。
想到這些，沐暖暖原本就蒼白的面色變得更差，她強自鎮定着，不去想慕霆枭和厲九珩說過多麼不堪的話，不去想厲九珩知道慕霆枭對她做了什麼。
沐暖暖神情麻木開口：“找我有事嗎？”
“嗯。”謝钰南點了點頭，一改平日裡的不羁，語氣有些小心翼翼的：“有些細節想和你說一下......”
兩人的角色好像互換了一般，沐暖暖這麼鎮定，謝钰南反而表現得不自在。
沐暖暖回道：“改天再說，行嗎？”
“行，那我明天再來找你。”謝钰南打量着她，說完話卻沒有立即離開，大概是還有話要說。
沐暖暖感激他給她留了顔面，沒有提之前的事。
過了一會兒，謝钰南語氣認真的說道：“官司打完了，你應該要請我吃飯。”
沐暖暖十分幹脆的點頭：“好，明天請你吃飯，地方你選。”
“也不急着非得明天......”謝钰南抿了抿唇，皺眉看着她。
“就明天。”沐暖暖隐約能明白，謝钰南是在照顧她的情緒，給她時間自我修複。
可是，她不需要。
她現在就很好。
此刻的她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