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時夜将文件放下之後，就可以出去了。

　　但他并沒有這樣做，而是站在一旁等着慕霆枭接完了電話，才将文件放到他跟前。

　　慕霆枭挂掉電話之後，就将手機扔到了一旁，連手機都不願多看一眼。

　　這副樣子落在時夜眼裡，他就不由得懷疑，慕霆枭和蘇棉在一起到底是不是因為他喜歡蘇棉。

　　慕霆枭伸手翻了翻時夜送來的文件，見時夜還沒有走，擡眼問道：“還有事？”

　　“我有個問題不知道該不該問。”時夜看着慕霆枭，面色猶豫。

　　慕霆枭收回視線，不再看他：“你要是覺得不該問，就别問了。”

　　但時夜這次倒沒有聽他的話，而是出聲說道：“少爺，你......真的喜歡蘇小姐嗎？”

　　慕霆枭翻文件的手指頓了一秒，複而又繼續翻文件。

　　“你要問的就是這個？”慕霆枭的語氣冷冷清清的，聽不出喜怒。

　　時夜開口問了之後，反而沒有了那麼多的顧忌，繼續說道：“我覺得少爺，好像不是很喜歡蘇小姐。”

　　“聽說人的年紀越大，就越啰嗦。我以為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和那些啰嗦的人不一樣，沒想到，你也是一樣的。”

　　慕霆枭看起來并沒有生氣，時夜就沒有顧忌了：“少爺，你和蘇小姐在一起，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此話一出，慕霆枭原本還翻着文件的手一下子停了下來，“啪”的一聲用力的将文件合上，擡眼看向時夜。

　　慕霆枭的眼神幽深如潭，一眼望不到盡頭，幽深得可怕。

　　時夜知道，慕霆枭這是動怒了。他微微颔首，卻并沒有像以前一樣閉嘴，而是繼續說：“少爺如果有什麼苦衷，怕少夫人擔心的話，你可以和我說，不要自己憋着。我跟在你身邊快十年了，我知道你信得過我。”

　　慕霆枭是心思内斂的人，有什麼事都憋在心裡從來不會主動和人說。從另一個角度上來說，能讓慕霆枭這樣的人都束手無策的事，就算告訴旁人，也沒人能幫他解決。

　　但他再強大，也隻是個有皿有肉的凡人，總有承受不住的時候。

　　“你覺得我能有什麼苦衷，有誰能強迫我做不想做的事？”慕霆枭的語氣是一如既往的自信，仿佛沒人能夠打倒他。

　　時夜心下有些迷惑，他能感覺得出來，慕霆枭其實真的沒有多喜歡蘇棉。

　　至少他從來沒有看見過慕霆枭主動給蘇棉打電話，以前和沐暖暖在一起的時候，他偶爾會出神，然後就給沐暖暖打電話。

　　轉念一想，慕霆枭的話也并沒有問題。

　　如果不是慕霆枭自願，有誰能勉強他和蘇棉在一起呢？他從來不是任人擺布的人。

　　時夜不再追問，略微低下頭，說道：“是我多嘴了。”

　　“出去吧。”慕霆枭看着他，語氣漫不經心的。

　　時夜出去之前，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慕霆枭。

　　慕霆枭坐在那裡看文件，并沒有什麼特别的神情，卻氣勢迫人。

　　這樣一個人，的确沒有人能勉強他做什麼事。

　　可是，他願意并且主動和蘇棉在一起，并不代表他就喜歡蘇棉。

　　憑着時夜跟随在慕霆枭身邊多年養成的敏銳度，讓他覺得事情并沒有這麼簡單。

　　聽見關門聲之後，慕霆枭才擡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