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客廳裡，個個面如黑土。

　　宋山家今天已經做飯了，也沒想過要鬧多久，就是當天心裡頭不爽，幹脆說不吃。

　　可沒想到，今兒飯做好了，老太太卻鬧這麼一出。

　　宋河迎了上去，平靜地問：“媽，怎麼了？”

　　宋吱奶奶憤憤地看向宋吱：“你問那個死丫頭！”

　　宋吱看這陣仗，估計好一會兒沒飯吃，掏出政治課本，開始背誦重點考核的概念，整個人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可把宋吱奶奶氣得心口悶悶的。

　　宋河看了宋吱一眼，無奈地看向自己的母親：“媽，來的路上，我多少也知道了。”

　　“知道就好！這死丫頭見不得我好！不讓我去收錢。”

　　宋吱放下手裡的課本，輕飄飄看了奶奶一眼：“糾正一下，是那些倒爺不願意把錢交到你手裡。是個人，都認個理。”

　　言下之意，你不是個人。

　　正翹着二郎腿啃黃瓜的秋實聽出潛台詞，很不雅地噴了一口黃瓜。

　　她暗暗對着宋吱豎起了大拇指。

　　牛批！

　　牆都不扶，就服你！

　　宋吱說完話，也不惱，重新捧起課本讀起來。

　　宋河走上前好聲好氣地說：“媽——這丫頭，我已經說她了。”

　　宋吱奶奶聽了這話，臉色稍稍緩解了幾分。

　　她就知道，老二這個人孝順又老實，還是很好拿捏的。

　　“嗯，你知道就好......你讓她把錢......”

　　宋吱奶奶話還沒說完，宋河就搶白了。

　　“媽——我叫阿吱專心讀書，不要再去擺攤了。你說，咱們家從阿吱擺攤開始，出了多少事，有多久沒有和和氣氣一起吃飯？”

　　“這都是擺攤惹的事！我也兇她了，不擺攤就沒這麼多事。”

　　這下，宋吱奶奶炸了！

　　拿起農藥哐當就想往桌上一拍，結果太生氣，把農藥給弄倒了。

　　砰一聲，摔在了地面上。

　　桌上也濺到不少，菜肯定是不能吃了！

　　好幾滴農藥還帶着玻璃碎剮過秋實的褲腿，吓得秋實跳了起來。

　　宋山趕緊喊媳婦：“快，帶秋實去沖沖水。”

　　黃春蘭拉着秋實離開，宋山直接把一整桌子飯菜給掀了。

　　“鬧鬧鬧！都不要吃飯！”

　　說着，宋山沖入廚房，拿出一包老鼠藥扔在宋吱奶奶腿邊。

　　“不是想死？沒了農藥，還有老鼠藥。吃啊？”

　　“你今兒要是敢吃。我宋山這條命也不要了。直接吃了跟你走！”

　　“免得村裡人戳我脊梁骨！說我不孝！”

　　宋河顯然也沒想到宋山生了這麼大的火。

　　在他看來，自家的母親，一年哪幾個月沒鬧啊！

　　其實，宋山也是最近單位壓力大，加上秋實的婚事搞糊了，那瓶農藥就成了導火線，把他的火都給點着了。

　　宋吱奶奶看到自家大兒子這麼吼自己，還逼自己吃老鼠藥，也吓得說不出話來。

　　宋山吼完，坐在椅子上，雙手抓着頭發，滿心疲憊，帶着中年男人的滄桑和壓抑。

　　“媽——你能不能别鬧？”宋山的聲音裡帶着哀求，透着無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