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淩見她滿臉憔悴，淚痕點點，暗自歎了歎氣，伸手為她擦淚。

　　“小佟，别太倔強。老話說得對，過剛易折。别太逼着自己，心情和心境都放柔和一些。”

　　小佟此時悲傷過度，根本聽不進去一言半句。

　　“阿姨，天氣預報說下午會繼續降溫，寒潮午後兩三點就會到帝都。警方那邊能加派人手不？咱們必須在寒潮來臨前，麻利把小鄭找到啊！”

　　“我去問問。”薛淩安撫道：“你吃多一點，吃完才有力氣去找孩子。”

　　小佟吃得極快，也不知道是真的餓了，還是為了節省時間，幾下吃完一個大包子，捏着豆漿杯子匆匆跑開。

　　薛淩看着她淩亂的背影，心情一時複雜不已。

　　不久後，薛淩接到老三的電話，說他在趕過來的路上。

　　幾分鐘後，穿着雪白色毛衣的程煥崇在保镖簇擁下奔了過來。

　　薛淩看着那織法異常熟悉的毛衣，一下子猜到是誰為他做的。

　　“......這是？去年阿春姐給你織的？”

　　程煥崇微愣，忙點頭：“對啊！阿姨每年都給我織一兩件，這是去年初冬的時候她給我做的。國際快遞慢得可憐，足足一個多月我才取到。她還給我做了一件藍色的，款式也很好看。”

　　薛淩睹物思人，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那麼好的老姐姐，怎麼能那麼突然就沒了！

　　她是主心骨，沒了她，那個她撐了多年的孱弱小家庭貌似随時都可能垮掉，岌岌可危。

　　唉！

　　程煥崇擁住母親，雪白修長的手拍了拍薛淩的背。

　　“媽，您别難過......我們還有事得跟你商量。”

　　薛淩收住眼淚，吸了吸鼻子。

　　“阿春姐去得太突然......如果多多的家從此散了，她在九泉之下不知道得多難過。”

　　她深吸一口氣，逼自己冷靜下來。

　　“什麼事？快說！對了！阿清和新之呢？他們不是跟你一塊兒回來嗎？”

　　“是。”程煥崇解釋：“阿清的媽媽突然病倒了，他說他先去私人醫院那邊看他媽媽，然後再過來。鐵頭哥他——他正跟多多哥在一塊兒。”

　　薛淩見他眼神閃爍，忍不住狐疑問：“怎麼了？究竟什麼事？”

　　“我們......”程煥崇語氣忐忑，眼裡盡是不忍：“我們剛到這邊，就收到消息......說護城河城東那一段......發現了一個小孩子的屍體，貌似兩三歲。”

　　薛淩頓時腦袋空白，禁不住顫抖的手本能攥住兒子的手。

　　“......小孩子？三......歲？”

　　程煥崇摟緊媽媽的肩膀，低聲安撫：“媽，目前還沒法确定是不是小鄭鄭。警方的人要通知多多哥和小佟姐去認一認。鐵頭哥攔住了，說讓他去跟多多哥說，怕他......他一下子會被吓着。”

　　薛淩早被紮紮實實吓得半死，深呼吸好幾下，腿腳仍軟得有些站不住。

　　“肯定不是......隻是去認認......對吧？”

　　“對對！”程煥崇抱緊媽媽，不住安慰：“肯定不是小鄭鄭！說那個孩子看着兩三歲而已......小鄭鄭已經快三歲了。多半不是！不是！”

　　話雖這麼說，嗓音卻禁不住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