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有誰！當然是他的狗腿子，也就是之前随他來的那個後生說的，說是要将那邊山都給租下來，可那山裡都是墳，我們家祖祖輩輩都埋在那裡，你們說鏟就鏟，你讓他們去哪裡安息？”

　　老頭被兩個公安左右拉着，依舊掙紮着要上前來跟徐廠長拼命。江遠航皺着眉頭，走到徐廠長面前，低聲确認，“你們選中的真是那片山？”

　　說着又眯着眼睛看向剛剛老頭指的那個方位，“事實上，山中建廠房并不如平地建房來的方便。”

　　徐廠長搖頭，“是這位老人家誤會了，我們隻說在向韶大隊挑個地方建新廠址，但事實上并沒有敲定下來究竟在哪一塊。”

　　“老人家，我們廠長的話你也聽到了，并不一定會動你家祖墳。”

　　“不一定也沒說就一定不會動！總之，你們這些挨千刀的，趕緊地給我滾出向韶，我們不歡迎你們。”

　　老頭趁着公安沒注意，掙脫了開來，摸到鋤頭便又準備朝徐廠長腦袋上招呼。江遠航眼疾手快，擡腿将老者手裡的鋤頭柄給踢離手，同時将徐廠長給拉到自己身後。

　　其中一名公安也趁機上前，給老者的手腕扣上手铐，“你現在有明顯的傷人嫌疑，我們必須對你采取措施，以防止你再繼續傷人。”

　　“你們幹什麼，我又沒犯法。”老者不服氣的大喊大叫着，江遠航冷掃了一眼，然後直接決定，“去他們大隊部。”

　　大隊部裡，向韶大隊的大隊長王天海見公安都上門了，驚的趕緊出門迎接。

　　聽明來意後，更是連連道歉，“徐廠長真是不好意思，我想這其中一定存在着誤會。之前您的司機來傳話，說就要我們大隊靠東邊的那座山頭。那山頭是我們大隊的墳山，大隊裡故去的老人們大都在那裡安歇。所以社員們并不願意驚動，我當時跟您司機也表明了這個态度的，可您那司機态度很堅決，說讓我想辦法必須在七天之内想辦法讓社員們都同意。

　　您親自來我們大隊的那天，我恰好去了公社開會，并不知道事情會發展的那麼難以收拾，給您添麻煩了是我的不對，我在這裡跟您深表歉意。”

　　事情發展到這裡，真相已經接近明朗，明顯就是徐廠長之前的那個司機狐假虎威惹下禍端，引得社員們憤慨反對。

　　徐廠長氣的直咬牙，“該死的兔崽子，竟坑了我這麼一大把。”

　　可再大的怒氣都不适合當着王大隊長的面發洩出來，徐廠長努力擠出一抹笑容，然後将江遠航往面前輕推，“王大隊長，以後小江會全權代表我處理這件事情。死者為大，你可以讓社員放心的是，我們絕對不會動那坐山頭的。”

　　“有徐廠長您的這句話，我這心裡就踏實多了，也能給社員們一個好的交代了。”王天海長長地松了口氣，然後朝江遠航作了個輯，“那以後還請江同志多指教。”

　　“王大隊長客氣了，您跟徐廠長一樣叫我小江就可以了。”江遠航欠了欠身表示回禮，然後拿出之前早就準備好的材料，在王天海的面前坐了下來，“我們現在可以來談談建新廠址的具體所需，以及以什麼樣的方式來支付費用更合理。”

　　王天海怔了一會兒，然後又看了徐廠長一眼，見徐廠長朝他點頭示意，顯然是極為相信江遠航的，他也就在桌子旁坐了下來，開門見山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我們大隊部的意思便是，你們要在這裡建廠房可以，但絕對不能影響到我們社員的生産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