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翩依瞥了瑞秋一下。

　　“确切地說，你面對的凱斯特應該是真的。”

　　“但其他人面對的都是個冒牌貨而已。”

　　聽了這話，秦譽、瑞秋和夏晴嫣都覺得震驚。

　　秦譽忍不住問：

　　“你什麼意思？”

　　“你是說，有人假冒了凱斯特？”

　　忽然皺眉。

　　“你這是在為凱斯特開脫嗎？”

　　“就算有假的凱斯特，做了那麼多的事，真的凱斯特會不知道？”

　　“他能容忍假的凱斯特繼續胡作非為？”

　　夏翩依笑了笑：

　　“如果那個假的凱斯特隻是真的凱斯特的替身呢？”

　　“如果這個替身已經變得太強大，真身已經沒法節制他了呢？”

　　秦譽倒是想過凱斯特有個替身的可能。

　　這樣可以完美解釋瑞秋嘴裡的凱斯特為什麼和别人嘴裡的凱斯特那麼不同。

　　但又覺得這太假了。

　　即便有替身，也該是在凱斯特的節制之下。

　　不可能這麼胡作非為的。

　　所以，很自然地否定了這種想法。

　　但現在，夏翩依給了個新的解釋。

　　這樣解釋倒是合理了。

　　有替身，可以解釋為什麼一個凱斯特，卻有截然不同的兩種表現。

　　一個那麼淡泊，一個卻那麼野心勃勃。

　　替身失控，則可以解釋，真正的凱斯特為什麼那麼沉默。

　　沒有出來阻止這些事情的發生。

　　忍不住問夏翩依：

　　“你有什麼證據嗎？”

　　“我親眼所見，算是嗎？”

　　“你見到了什麼？”

　　“兩個凱斯特的争吵。”

　　夏翩依直接說。

　　“具體說說看。”

　　“好啊！”

　　夏翩依有些妩媚地看了秦譽一眼。

　　眼神中都是贊賞。

　　她是個欣賞強者的人。

　　隻有強者能讓她另眼相看。

　　現在秦譽就讓她不得不另眼相看。

　　淡淡地說：

　　“我爸爸是最早被安插到豪門的人。”

　　“也最早取得了成就。”

　　“同樣，也是凱斯特比較信任的人。”

　　“能被凱斯特信任，又被凱斯特重視，就有資格得到凱斯特的邀請，前往他的莊園。”

　　“和他共進晚餐，和他叙舊什麼的。”

　　這點倒是不假。

　　程阙潮獲得了這個資格，還被凱斯特摸着頭贊賞。

　　隋風萍也獲得了這個資格。

　　讓她對凱斯特更加賣命。

　　這似乎是凱斯特的一個恩賜。

　　也讓他的這些子女對他更加忠心。

　　夏翩依繼續說着：

　　“就是這次旅行，讓我見到了兩個凱斯特。”

　　“我記得，那個時候我才十五六歲，初到陌生的地方，實在睡不着，于是就起來，在莊園裡閑逛。”

　　斜睨秦譽一眼。

　　“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

　　“我一個小女孩竟然敢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閑逛。”

　　“我都覺得奇怪，我一點都不害怕，反倒覺得饒有興緻。”

　　秦譽搖頭：

　　“不用炫耀你的膽大包天了。”

　　“我已經有所領教了。”

　　“繼續說你該說的。”

　　“是！”

　　夏翩依微一颔首。

　　“就在我參觀凱斯特那些瓷器的時候，我聽到一陣争吵聲傳來。”

　　“于是我就順着争吵聲找去。”

　　“然後就看到了我至今難忘的一幕。”

　　“兩個一模一樣的凱斯特在一個房間裡大吵。”

　　秦譽、瑞秋和夏晴嫣都聽得認真。

　　夏梧憂反倒忍受不住了：

　　“翩依，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你的意思難道是說，我父親根本不是洛克迪芒家族的族長，而隻是族長的一個替身？”

　　夏翩依看看他：

　　“是不是很失望很憤怒甚至絕望？”

　　“但現實有的時候就是這麼讓人絕望。”

　　“讓你根本沒得選擇，隻能接受它的安排，哪怕這種安排那麼兒戲，甚至充滿嘲弄，你也隻能選擇接受。”

　　“告訴你，我在十五六的時候，就已經感受到了這種憤怒、失望以及絕望。”

　　“你一直告訴我，咱們出身高貴，來自洛克迪芒家族。”

　　“是洛克迪芒家族族長的皿脈。”

　　“但其實呢，根本不是。”

　　“隻是一個替身的野種而已。”

　　“是不是很好笑？”

　　她自己反倒笑了起來。

　　夏梧憂卻崩潰起來。

　　雙手抱着頭。

　　如果這是真的，那他大半輩子做的事，都成了可笑的笑話。

　　他一直以自己的出身而自豪。

　　覺得自己來自一個曆史悠久的傳統貴族家族。

　　覺得為這個家族的付出，可以讓自己成為那個家族輝煌曆史的一部分。

　　這是一種榮耀和自豪。

　　就是這種榮耀和自豪，以及對洛克迪芒家族财富的向往，讓他義無反顧地做了那麼多的事情。

　　哪怕是傷天害理、心狠手辣的。

　　結果，他并不是豪門貴胄，隻是個不知哪裡來的替身留下的野種？

　　這真的太諷刺了。

　　腦袋裡嗡嗡作響。

　　思維也變得有些瘋狂。

　　不住搖頭，嘴裡不停地說：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我是貴族皿脈，還是長子，我可以繼承那個貴族家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