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靳聲連腳指頭都不用動,一下猜到她是怎麼個事。
大概下午有正式活動的原因,他難得系了領帶,黑底暗紋,适合他身上那股子小衆的暗黑氣質。
不過暗紅色更适合。
更變态一點。
周靳聲轉動茶杯,好像喝白酒一樣,“讓張賀年别摻和,不關他事。”
程安甯:“跟他沒關系,我自己找人查的。”
“程安甯,你真當我好忽悠。”
程安甯心跳漏了幾拍,熟悉的感覺又在蔓延,好在也就一會兒功夫,因為母親打完電話進來了。
“我得回桉城了,突然有點事。”王薇說。
“媽,什麼事?”
程安甯還想留王薇幾天,好給她洗洗腦,做最後的努力。
王薇沒說是什麼事,“有點着急,下次再告訴你。”
“我讓老江送您。”周靳聲打電話給老江。
王薇沒有逗留,很快離開。
程安甯也想跟着走,還沒走到門口,被周靳聲一把拽了回來,包間門砰地一聲關上。
“又是你搞的鬼?”程安甯沒好氣瞪他。
“你母親讓我管你别犯錯。”
程安甯轉過彎來了,“我媽告訴你的?”
所以不是他查到張賀年在幫她,而是母親告訴他的。
“我知道是早晚的事。”
程安甯勾唇冷笑,“所以呢,你知道了,要怎麼辦?跟周宸舉報我,我手裡有他和前妻開房恩愛的視頻,會影響他對外正面形象?影響公司股價波動?”
她故意嘲諷:“總不至于股價跌停,沒那麼可怕吧。”
“不會影響他和公司,會影響我。”周靳聲早已經松開手,點上一支煙,漫不經心咬着過濾嘴,“程安甯,安分點。”
程安甯晃了下神,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光秃秃的。
剛結婚的男人不是随時戴婚戒?
明明昨晚還戴着。
這句話也成功讓程安甯遍體生寒,一聲不吭,把臉扭到一邊去,盯着門看,要去開門。
點的菜一直沒上,多半沒經過他允許。
程安甯本來是陪母親吃飯的,現在又沒了胃口,情緒被攪得一團糟。
周靳聲靠近了些,吐了口煙圈,光線充足,照得他一張臉又陰沉又森寒,“不管你想做什麼,最好别做。”
“小叔多慮了,我什麼都沒想做,隻不過不想我媽被蒙在鼓裡。”
程安甯軟了态度解釋,不确定他是不是什麼都知道了,不過他知不知道都一個樣,不會改變她要遠離周家的決定。
這樣想着,也沒什麼好怕的。
真落個身敗名裂的地步,那就離開桉城,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再不濟出國,總有個落腳的地方吧。
周靳聲居高臨下睨她,沒由來的心底仿佛有塊黑洞肆意出現,沒有錯過她臉上任何表情,端詳一會,薄唇輕啟,“周宸不會虧待你母親,你别去摻和。”
“坐下,先吃飯,我讓服務員上菜。”
程安甯婉拒:“我不餓,突然想起還有事沒做,我先回去了。”
“吃飽再走。”
讓她單獨和他在包間裡吃飯?
不吐算好的了,怎麼可能吃得下去。
煙味在包間蔓延,他沒抽完一支煙便摁滅在煙灰缸裡。
“搞清楚,我不是和你商量,也不是哄你,程安甯,不管你多不待見我,躲着我,隻要你在周家一天,擡頭不見低頭見,不管你多不願意,你還能躲到天涯海角不成。”
程安甯定定看他,煙味還沒完全散掉,她很厭惡會皺緊眉頭,再次軟了态度,不想和他硬碰硬,他之前說得對,别和男人硬碰硬,天生力量懸殊,讨不到好果子吃的。
“我吃飽了就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