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靳聲雖然受傷，氣勢還是在的，李青隻能按照他說的照做。

　　過了會，程安甯推開門進來，端着剛洗好的水果，“周靳聲，吃點水果吧。”

　　程安甯坐在床邊，手指濕漉漉的，往他身上抹幹水珠，說：“吃草莓嗎？還是吃西瓜？”

　　周靳聲低頭看被她抹過的地方，把他衣服當抹布了，“我不吃。”

　　“為什麼不吃？”

　　周靳聲看向窗外，外面黑漆漆的，四周都是山林樹木，這些天天氣不好，一直下雨，白天天色暗沉沉的，讓人提不起勁。

　　程安甯見他不吭聲，拿起一顆草莓喂到他嘴邊，“吃一個吧，你晚上沒吃多少，吃點水果吧。”

　　都送到嘴邊了，周靳聲配合張口，含住咬了一口，眼神卻直勾勾盯着她。

　　程安甯可太懂他那眼神的，直白、有侵略性，“别想不該想的事，好好吃你的草莓。”

　　周靳聲沒說什麼，唇角勾了勾，喉結滾動，咽了下去，說：“要不要睡覺了？”

　　“這麼早？”

　　“嗯，有點累。”

　　程安甯心想也好，她起身進浴室打上一盆熱水，拿上毛巾，端出來幫他擦一擦傷口，身上這麼多傷，不能碰到水，萬一感染更麻煩，他開玩笑說：“我要是真殘廢了，甯甯會不會嫌棄？”

　　程安甯幫他擦脖子的手一頓，垂着眼簾，眼神不知道在看哪裡，說：“我想過的，最喜歡你的時候，希望你殘廢，這樣我就可以照顧你了。”

　　“甯甯真狠啊。”

　　“你對我不也下了狠手。”

　　周靳聲沒說話了。

　　氣氛微妙起來，程安甯放下毛巾，幫他系上衣服紐扣，說：“我跟你開玩笑的。”

　　周靳聲握住她的手，低頭淺淺吻上她的手指，他的氣色比前幾天好多了，不過唇瓣顔色還是很淡，看起來很虛弱。

　　程安甯不知道他到底經曆什麼，也無法想象，他不肯多說，不知道是怕吓到她，還是什麼，肯定是九死一生，她是真服了他，不止是嘴硬，膽子也硬，但這樣的事，她不想他再經曆一遍了，幸運女神不會每次光臨。

　　周靳聲淺淺吻了吻她的手，說：“好了，今晚陪我睡。”

　　程安甯說：“你不怕我睡相不好踹你？”

　　周靳聲說不怕。

　　程安甯抽回手，去關燈，留下一盞橘黃色的小壁燈，她早就洗過澡了，從另一邊上床，躺下來，他躺好貼過去，程安甯說：“你别靠那麼近。”

　　“甯甯。”

　　“幹什麼？”

　　“你的肚子怎麼沒反應？”

　　“我又不餓，能有什麼反應。”

　　程安甯沒聽出他的言下之意，說完之後才反應過來他再說什麼。

　　周靳聲也沒說話，不知道在想什麼，他之前去醫院做過檢查，結紮這麼多年，複通再好，質量多少還是有影響，不是那麼容易懷上，醫生說得慢慢養，需要時間，完全恢複可能性更大，現在不是說不行，如果女方身體健康，沒有問題，慢慢努力，吃藥調養，還是有機會的。

　　“上次生理期什麼時候？”

　　程安甯沉默幾十秒，最近發生太多事，沒注意到生理期，好像有段時間沒來了，她沒怎麼注意，而且她生理期偶爾準偶爾不準，心情不好影響到食欲，吃不下東西，更不準了。

　　她沉默的時間有點久，周靳聲又問一句：“這個月來了？”

　　“來過了。”程安甯違心道，“我沒有懷孕，你别想那麼多，我們這種情況，不适合要孩子。”

　　周靳聲沒再多說。

　　孩子的事确實不能操之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