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徐東揚約了明天晚上見面,周靳聲正準備挂斷電話,徐東揚慢悠悠來了句:“靳聲,你又在桦市?”
“嗯?”周靳聲尾音上揚,詢問的意思。
徐東揚調侃一句,“靳聲也是性情中人。”
周靳聲收起手機瞬間臉色陰沉下來,摸出煙盒做出掏煙的動作時想起什麼,轉而捏緊煙盒丢進垃圾桶,回到包間。
程安甯已經打完電話,咬着手指頭,卓岸好像是生氣了,第一次不聽她說什麼,直接挂斷電話。
認識這麼多年,除了她跟秦棠被人欺負,他發火跟對方拼過,其他時候幾乎沒見過他發過脾氣,創業失敗,一直賠錢,更沒急過眼,随性灑脫。
剛剛他挂斷電話前沒忘記告訴她:“上周我牛逼轟轟找他還東西,你轉頭跟他聯系上,就算昨晚他救了你,我還是很生氣,不想理你。”
說完就挂了。
她再打過去幾個都被挂斷,卓岸一個都不接,後面打過去幹脆利索挂斷,放以前絕對不會有的情況。
聽到周靳聲推門進來的動靜,程安甯收起手機,拿了包包準備走的樣子,“要回去了?”
“不再吃點?”
“不了,飽了。”
周靳聲拿起外套搭在手臂,送她回去。
回去路上,程安甯暈碳,昏昏欲睡,坐在車裡更容易睡着,車子行駛平穩,走走停停的,到了繁華路段很堵車,她不知不覺又睡着了。
到了小區,周靳聲找位置停好車,熄了火,側過頭無聲盯着她的側臉看,大概最近沒休息好,這會睡得很沉,剛駛過減速帶,也沒把她颠醒。
察覺到自己對她有了别樣的感情後,他不是沒掙紮、沒審視過内心,甚至覺得自己龌龊不堪,最後還是敗給内心深處的最陰暗極端的一面。
再龌龊、卑劣也好,他不會讓她離開,這麼多年生活在一起,已經是侵入骨髓深處的習慣,這樣的習慣,是他唯一不想有任何改變的存在。
程安甯漸漸清醒,睜開眼懵懵的,迷了路似得,下一秒對上周靳聲異常溫柔深情的眼神,她霎時怔住,勾起以前最無憂無慮那段記憶,無數畫面在大腦深處走馬觀花,幾乎都跟他有關。
不谙世事喜歡的人,會永遠記在心裡。
忘不掉,不是想忘便能忘記。
程安甯沒由來的感傷,怎麼會跟這個人鬧成今天的局面,她一直想着好聚好散,要是有可能,以後在哪座城市碰上了,還能微笑點頭,打個招呼,或者多年不見,在某個陽光照在身上的午後回憶起來不是滿目瘡痍,還有值得回憶的地方。
“在想什麼?”
在她陷入沉思時,周靳聲靠近過來,問她一句。
“沒什麼。”程安甯眨眼收回視線,環顧一圈,“到了怎麼不叫醒我?”
“看你很累,睡得很熟,不忍心叫你。”周靳聲眼神光幽暗,“是不是擔心你媽媽的病情?”
程安甯快承受不住他那眼神,太含情脈脈了,連忙移開視線,“差不多,我回去了,你也早點回酒店休息吧,拜拜。”
周靳聲沒有阻止,在車裡坐了半個小時才發動車子離開。
王薇一大早要做手術,做手術的醫生是八點鐘上班,程安甯七點多來了醫院陪王薇做術前準備,她比王薇還擔心。
王薇心态倒是不錯,又提起孟劭骞,程安甯避而不提,岔開其他話題,王薇看在眼裡,歎了口氣,說:“沒有小孟,那其他人呢?”
“也沒有其他人,好了,您别操心我的事了,不結婚真死不了,我隻要把您照顧好就行,我以後老了,叫我幹兒子給我處理身後事,幹兒子可不能白認,我都計劃好了。”
“幹兒子?哪裡來的幹兒子?”
“棠棠的兒子啊,早就預訂了,您放一萬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