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甯的情緒漸漸平息,蹭了他兇口襯衫都是淚水,她胡亂擦掉眼淚,“周靳聲,你要好好愛我。”
“好,好好和你做。”
程安甯:“......?”
他眨着促狹的眼沖她笑,真氣人啊,她佯裝生氣動手掐他脖子,他很配合,托着她的腰,防止她摔了,她的力氣沒多大,手指沒有留指甲,更撓不着他,掐他脖子的動作改為摸他的喉結,因他仰頭的動作,下颌和喉結線條緊繃,倒三角的線條,喉結的輪廓特别清晰。
周靳聲看她臉上的淚珠,心髒無法控制地在緊縮,“程安甯,你比我勇敢,我是膽小鬼,沒本事還碰你。”
喉結上下滾動,男人低沉溫和的聲線說出來的一句話,又把程安甯搞成淚失禁,瘋狂掉小珍珠,悲傷止不住湧上來。
如同意識到父親再也回不來的那個枕頭被浸濕的深夜。
程安甯哭着哭着又笑,皺眉搖着頭,“不是,你不是膽小鬼,在我心裡,你很好,真的很好,不然我不會這麼愛你。”
周靳聲摸着她的後腦勺,低下頭來與她額頭相抵,呼吸灼熱之間,他說:“甯甯,說你愛我。”
他要得到她最肯定最直白的話語。
“我愛你,我愛你,周靳聲,很愛你。”
她一點都不帶猶豫說愛他。
周靳聲心滿意足,兇口湧上一股熱意,他注視着她認真專注且執拗,說:“再說一遍。”
“說多少遍都行,周靳聲,我愛你,很愛你,非常愛......”
程安甯柔軟的聲線落到他耳裡,他再次感覺到強烈的滿足。
他記得第一次程安甯的時候,她瘦骨嶙峋的,穿着寬大的校服,眼瞳布滿陌生和警惕,他第一眼看到她,好像看到幼時的自己。
頃刻間,命運的齒輪轉動,将兩個原本毫無交集的人生并到一起。
他無意間往程安甯身上播撒的善意,在十幾年光陰裡變成驅散他灰敗陰霾世界的陽光。
如程安甯所說,他就算碎成一片片,她也要一片片撿回來,每一片都是她的。别說什麼殘疾不殘疾,她隻要他。
她是純粹的、沒有摻雜一絲雜質且熱烈愛着他。
......
周靳聲雖然大部分時候不用拄拐,但還需要定期到醫院治療,幾天後又去了一次,這次是程安甯陪着去的,她看到周靳聲在器械室裡做訓練,滿頭大汗,隐忍着,腿上青筋暴起,她想起照片上的那些針灸以及電療,密密麻麻的,讓人頭皮發麻,兇口悶得慌。
李青在一旁陪着:“安甯小姐,要不您去坐着休息會,好了我再告訴您。”
“不用,我就在這裡等他。”程安甯固執道,玻璃窗隐約映出她擔心的眼神,“每次來都那麼辛苦嗎?”
李青摸了摸鼻子,說:“現在能恢複到這樣已經是遠遠超出醫生的預料,針灸和電療是刺激肌肉不萎縮,當開始術後有可能有心理方面的影響,站都站不起來,不知道摔了多少次,膝蓋都摔青了。”
程安甯眼睛紅紅的,心顫了一下,随着李青描述的畫面腦海裡逐漸勾勒出周靳聲站不起來會是什麼表情,肯定臭臉了。
“他有沒有發火?”
“沒有,摔了再起來,不要我們攙扶,碰都不能碰他一下。”
程安甯目光低垂,周靳聲似乎有感覺,回過頭來,透過玻璃窗,他站定了身形,額頭有薄汗,卻絲毫不影響他的英俊,身上成熟的氣質像醇厚經年的烈酒,蘊含着複雜的風味和深邃的氣味,回味無窮,讓人不受控制沉迷,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沉醉其中,不知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