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一開,聽到周靳聲在打電話,
“這類案子一般律師介入越早越好,越早介入越能在依法合規的前提下可以争取無罪的機會越多,環節越到後面,涉及的層面越多,到了二審甚至申訴再找律師,有些存在的陷阱已經陷進去了。”
“性侵案子嚴重依賴言辭證據,一句話沒說清楚就會被認定有罪。”
“大嫂,我在外面,您說的這個案子,建議盡快找律師,不能再拖了,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安排一位律師給您。”
“好,我回頭讓律師直接聯系您。”
周靳聲餘光掃到房間門開了,她站在那,一雙筆直雪白的腿格外吸睛,他收起手機,姿态從容,手抵着太陽穴,“這麼早醒了?”
桦市一大早就在下雨,天色陰沉沉的。
程安甯問他:“你剛剛打的電話是我媽的?”
“過來點,我再告訴你。”
程安甯沒有過去,隔着一定安全距離防備他,“我的手機呢,衣服呢?”
“手機在我這,我讓人去買衣服了,商場還沒開門,下午送過來,你先穿我的。”
現在是早上八點還不到。
她才睡了四個小時不到。
程安甯還是很警惕,“手機還我。”
“過來我這拿。”
程安甯垂着眼眸,遮掩住眼底泛動的漣漪,毫不猶豫轉身往玄關走,頭也沒回,身後猛地響起一陣腳步聲,門隻打開一條縫,被周靳聲摁了回去,他圈住她的腰,“你穿成這樣想上哪去?”
說着把人抱起來,放在沙發上,她扯了扯襯衫衣擺,面無表情,“手機還給我。”
“還你之前,我們聊聊。”
程安甯不禁掀動嘲諷的弧度,“還有什麼可聊的?”
周靳聲半蹲的姿勢,仍舊能和她維持平視,“聊聊我不知道的事,比如你在國外待那麼久做什麼?工作還是旅遊?”
程安甯的頭微微偏了下,輕嗤一聲:“跟你沒關系。”
“有關系,你準備回來還是去德城,給我個準話。”
程安甯已經很少見到他這麼溫柔,可又如何呢,又能如何呢,在他結婚那天起,鍊接他們之間的線已經斷了,修複不了的。
程安甯眉眼間浮現淺淺的笑意,笑意卻不達眼底。
以前有多愛他,現在就有多讨厭自己。
以前也不愛哭的,還笑秦棠,然而每次見到周靳聲都控制不住掉眼淚。
水霧模糊視線,眼前的人五官神色讓她看不清楚。
“周靳聲,我不在你人生規劃裡,我不屬于你,你也從來沒有堅定選擇過我一次,從來沒有。”
周靳聲的存在,對她來說像藤蔓一樣密密麻麻的纏繞,扯開了疼不扯開又痛苦麻木。
“既然沒有,為什麼不肯放手,還要糾纏多久?”她垂眼,看向他空蕩蕩的無名指,“你已婚的身份,不是戴不戴婚戒決定的。”
周靳聲猛地拉住她的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以吻堵住她的唇,好像被戳到肺管子,沒由來一堆怒火,他無聲發洩,勁恨不得全用在她身上,拼了命撬開她的唇,往裡鑽。
程安甯雙手已經攥成拳頭,即便被他掌握主導權,她也不配合,繃直了脊背,全是抗拒,被他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覺得惡心。
好不容易等他離開,他鉗制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着自己,“程安甯,我不是告訴你了,除了婚姻,什麼都能給你,你還要怄氣到什麼時候?非得鑽牛角尖?”
程安甯緊咬着下唇,眸子布滿潮氣,
周靳聲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每一根神經都緊繃着,眼瞳折射的光像鋒利的刀刃,“一定要分個是非黑白?”
程安甯不去看他,垂着眼睑,眼淚無聲一滴接着一滴,重重砸在他手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