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海城醫院裡,那個白日睡覺的家夥,晚上開始哼哼唧唧。
隻不過他的哭聲,并不如其他嬰兒那般嘹亮,有氣無力的,把謝清舟心疼的不行。
那樣小,從護士長的懷裡看去,跟個貓似的。
“這樣,真的能活嗎?”謝清舟啞着嗓子問,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小的嬰兒。
“謝先生,能活的,我們主任的兒子,就是七個月的早産兒,剛生下來時,那頭就跟茶碗的碗口那麼大,現在都上大學了,好的狠,早産的小孩子,就是小時候體弱,父母要辛苦一些。”
謝清舟松了口氣,看着他在嘬着奶瓶,他的心頭柔軟。
看着他眯着眼睛在吃奶,眼縫狹長,應該是大眼睛吧,長大了,也會跟想想,跟知知一樣好看的。
“謝先生,要抱一抱他嗎?”
謝清舟搖頭,“我不抱,我不會。”
“終究要抱嘛,小孩子沒有看起來那麼脆弱。”護士長對他說,還教他怎麼抱。
當他手掌貼着他的腰,讓他靠在臂彎裡的那一刻,謝清舟眼眶一熱,内心柔軟的一塌糊塗。
這,真的是他的兒子!?
做夢一樣。
就是他脆弱了,他都不敢喘氣了似的。
護士長看着他這麼緊張,“謝先生,這是頭胎吧?不用緊張,小孩子都可皮實了。”
“對,第一個孩子。”很期待他的到來的。
他果然就來了,讓人又驚又喜的。
謝清舟一時間就有些想落淚,想與他貼貼,隻不過他渾身太僵了,怎麼都夠不到他似的。
沒了辦法,他隻能紅着眼眶,朝着他笑。
隻是笑着笑着,他就掉下眼淚來了。
他的兒子啊,這樣的見面的方式,有些不美。
孩子睡着了,他就守在小床前,他生怕一眨眼,孩子會有閃失。
謝夫人過來替他,“你都幾日沒回家了,洗一洗。”
“不願意回家,你去附近的酒店開個房間,洗個澡。”謝清川給他帶了衣服,“你放心吧,我是兩個孩子的爹了,比你有經驗多了。”
“醫生說,他要兩個小時喂一次。”謝清舟囑咐,别提多不放心了。
要喝多少奶粉,謝清舟都交待給二哥。
這幾天,他别的沒學會,學會了怎麼給孩子換尿布,怎麼喂奶粉。
他邊走邊回頭,眼裡舍不得了。
謝清川看着弟弟沒出息的模樣,扶了扶額,原諒他是新手爸爸吧。
謝清舟去酒店沖了個熱水澡。
熱水淋在身上,沖刷掉了這幾日的疲憊,他雙手撐在浴室的牆壁上。
他的腦子始終亂哄哄的......
可是他在想,如果江南知道這個孩子,不要這個孩子,怎麼辦?
如果不知道這個孩子,他又要怎麼辦?
洗過澡,換了衣服,他想休息一下,卻因為記挂着孩子壓根待不住,還是去了醫院。
謝清舟走向醫院的路上,給喬正打電話,問有沒有江南的消息。
“沒有江南的消息,倒是有容彰的消息,他下午的飛機飛往了春城。”喬正道,隻不過到了春城後去了哪裡,還在查。
“你幫我找一下蘇行,我有些事要問他。”謝清舟道。
“好,讓他去醫院找您?”
“不。”謝清舟道。
孩子的事情他還沒搞清楚,他内心裡并不願意讓太多的人知道這個孩子的事。
“你今晚拿到江南的地址,明天一早的飛機,我去找她,讓蘇行送我去機場。”
喬正應下。
蘇行兩次失誤,已經調離了總裁辦,現在在市場部做業務。
“我的行蹤......”
“明白。”
謝清舟到了醫院,孩子已經睡了。
無論謝夫人跟謝清川怎麼勸他,他都不回去。
“我心不靜,守着孩子,我能夠心安一點。”謝清舟道。
“孩子名字想好了嗎?”
“我現在一點精力都沒有,腦子還是亂的很。”謝清舟吐了口氣,他現在回想起一切,都覺得無比恍然。
“如果能見到江南,自然是好的,要好好的說......你有些事情上,特别容易耐心不足。”謝夫人提醒他。
謝清舟點頭,“我知道。”
“如果,江江實在是不願意見你,你也别犯渾,别在讓他難受了。”
謝清舟“嗯”了聲。
他将她推到那麼遠,夠也夠不着,就已經知道以前的方式大錯特錯。
“媽,你放心吧,我不會了。”謝清舟看着那個睡熟了的小家夥。
孩子還在,他已經很感恩了。
早上五點鐘,喬正匆匆到了醫院,“這是地址。”
“我馬上過去。”謝清舟有些等不及,他看着小床上的孩子。
若是他的身體允許,他一定會帶着孩子的。
隻不過這個小東西,太脆弱了,謝清舟隻帶着親子鑒定報告。
“還有一件事。”
謝清舟回頭,“什麼?”
“從機場接走了容彰的人是周潛。”
謝清舟抿了抿唇,“他什麼時候回國的?”
“這哪裡知道,可能是過年吧?先别管他什麼時候回國的,最重要的是他定了去大馬士革的機票,上午直飛。
出入境管理那邊,在上班之後,才能告知我,去大馬士革的有沒有江南。”
所以,行程有變。
也就是說,去春城,他很有可能見不到江南的人。
謝清舟決定賭一把,他去B城機場堵人。
謝清舟去海城機場,蘇行去送他。
他坐在後座,閉目小憩,車子行駛在機場告訴,謝清舟忽然開了口,“你再跟我說一下,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江南不見的?”
蘇行心頭一震,卻還是耐着性子,把事情複述了一遍,然後問,“是出什麼問題了嗎,謝總?”